清桅領(lǐng)著慕青玄從柒園出來,正要去花滿閣給嫡母請安,剛走到門口,就見蘇木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她略有些驚訝,看一眼慕青玄才跟了過去。
前廳里,嫡母和雪姨兩人正說著話,見清桅進(jìn)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變得嚴(yán)肅。
“見過母親,雪姨。”清桅一一行禮。
“來了?!弊谡坏纳蚍蛉耍瑯O圓潤的臉上凌厲的眸子半闔,語氣冷漠,甚至一貫的‘坐’都沒有。
沒讓坐,清桅只好乖乖地站著。
“小九,按說你已經(jīng)是嫁出去的人了,言行品德自有夫家人管教,我也不愿多說什么。但今日之事,你可是讓沈家再次丟臉,丟的整個北平人盡皆知!”
“你一個已婚女子,出門在外不知道與人保持距離,不知道檢點的嗎?!”
沈夫人一想起早上看到的報紙和里里外外傳的那些話,就越說越氣,看著站在屋子中央不說話的清桅,更是怒上心頭,“怎么不說話?平日里不是最能說,這會兒啞巴了?!”
“如果我說事情不是報上寫的那樣,您信嗎?”清桅開口聲音已經(jīng)帶了顫音,她沒想哭,特別是在這位一直不喜歡她的嫡母面前,可此時,她心里委屈的就是忍不住。
“我信?我怎么信,報上那么大的照片不是你?”沈夫人見她又一副倔強(qiáng)不敢認(rèn)的樣子,氣勢越發(fā)的狠厲。
“再說,我信不信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沈家的口碑和門風(fēng),你能讓所有人都信嗎?”
后面她在說什么,清桅沒有在聽,只是半低著頭站在那里,孤零零的身影在雨幕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孱弱和清冷。
她不知道在花滿閣待了多久,她只知道從沈家出來的時候,明明那么悶熱的六月天,她卻手腳冰涼,冷的好像四肢都凍僵一般,甚至連上車的時候,她一步?jīng)]跨上去差點摔了,還是慕青玄扶著她才上了車。
回到璟園,累了一天,她臉色蒼白的不像樣子,連晚飯都沒吃就回了臥室休息。半夜的時候,她突然發(fā)起燒來,昏昏沉沉間她聽鈴蘭坐在床邊偷偷的哭,但她沒有力氣安慰。流言蜚語受了,侮辱謾罵也挨了,她現(xiàn)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鈴蘭正糾結(jié)要不要去叫醫(yī)生,但清桅自己醒了,而且還像往常一樣,洗臉換衣收拾好準(zhǔn)備去學(xué)校。
“小姐,你這燒還沒退呢,今日要不就別去學(xué)校了,在家休息養(yǎng)養(yǎng)?!扁徧m端著早餐過來,看她臉色憔悴,仍是勸著。
“不用,一點發(fā)燒而已,沒事的?!鼻逦纫豢谥?,嘴里燒的沒什么味道,但還是很專注的吃起早飯來,
“可是……”
“別可是了,青玄呢,我怎么沒見他人?!鼻逦σ贿叧砸贿厗枴?/p>
鈴蘭正要開口,就見慕青玄從外面進(jìn)來,手里拿了一份報紙,“小姐,京新報?!?/p>
清桅當(dāng)即放下碗筷,接過報紙翻起來,但越翻臉色越是不對,報上沒從頭到尾,從版頭到尾頁夾縫都沒有她的澄清內(nèi)容,“怎么回事?昨日七哥不是帶著你去了報社嗎?怎么沒發(fā)?”
慕青玄知她心里著急,剛要開口解釋,就見清桅話都沒等得及聽他說,就自顧往外去,“我們現(xiàn)在去找七哥?!?/p>
“小姐,我早上去了沈家,七少爺不在。”慕青玄急聲喊住她。
“不在?”清桅問。
“是,福生說昨晚七少奶奶突然身體不舒服,七少爺這會兒還在醫(yī)院守著。”慕青玄答。
七哥不方便找,那還能找誰?明明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怎么會突然又生了變故?
清桅站在門口,看著外面仍淅淅瀝瀝未停的雨,整顆心就像被這冷冰冰的雨淋了一天一夜,壓抑深沉到連呼吸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