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迅速從四肢回流心臟,程詩宛瞬間僵在原地,背脊冒出層層冷汗。王瑞林每走近一步,她都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仿佛要沖破胸腔。
"怎么跑這兒來了?"王瑞林伸手牽她,她嚇得驟然一縮,王瑞林微微皺眉:“怎么了?手這么涼。”他解下羊絨圍巾給程詩宛戴上,溫?zé)岬氖种覆吝^她僵硬的脖頸,眉眼溫柔。
程詩宛不經(jīng)意回頭,這才驚覺,身后長廊月光空蕩,早已空無一人。她緊繃的肩膀驟然松懈,險(xiǎn)些滑坐在地,卻聽見王瑞林突然冷笑:"珍珠耳墜怎么只剩一只了?"
“???”程詩宛剛落下的心又瞬間回到嗓子眼兒,聲音緊繃:“剛剛…掉了一只,在這兒。”她伸出手,掌心一只晶瑩圓潤的珍珠耳墜,是她不久前自己取下的那只。
“要戴上嗎?”王瑞林從她手中捻起耳墜,作勢就要給她戴上。
“不用了…”程詩宛心頭一慌,急忙偏頭躲開,攔下他的手:“天太冷,耳朵都凍紅了。”順勢將另一只也取下來,耳垂仍舊滾燙。
“事情談完了嗎?”她重起話頭,將自己從緊繃的思緒中平靜下來。
“嗯。我們走吧。”王瑞林牽起程詩宛帶著她往花園外去。
燈影綽綽,繁華不止,黑色汽車從錦華樓門口駛離。程詩宛和王瑞林分坐后排,遠(yuǎn)去的喧囂,好似帶走了短暫的溫情,房間里含指吮血的一幕又被拉了出來。
程詩宛心頭混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車外,王瑞林時(shí)不時(shí)看她,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路無話。
王家在宣市有宅子,但王瑞林沒帶程詩宛去那兒,他指揮著阿飛將車直接開到了一家高級(jí)飯店。程詩宛沒有多想,默不作聲,一路跟著他走到房間門口。
“詩宛,此趟來的匆忙,今晚我們暫住這里,過幾日等阿飛找好宅子,我再帶你過去?!蓖跞鹆謳е淘娡鸱块g門口停住,溫聲解釋。
“好?!背淘娡鹦χc(diǎn)頭,臉上有些疲憊:“那我先進(jìn)去了?!?/p>
程詩宛推開門,進(jìn)到房間,正要關(guān)門。王瑞林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抵住即將合攏的門扉,擠到程詩宛跟前:“對不起,詩宛。”他語氣慌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沒有明提,但兩個(gè)人都知道是在說那件事。程詩宛確實(shí)生氣,不管他們以什么樣的關(guān)系或身份出席活動(dòng),她想要的從來不是王家七少奶奶或者他王瑞林太太這些頭銜,她要的是作為她程詩宛本人的尊重。
雖然還沒有得到,但她會(huì)一直為此努力。
“我……”王瑞林見程詩宛不說話,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緊緊扣住程詩宛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他狹長的眼眸泛著偏執(zhí)的暗芒:"我承認(rèn)今日是我唐突。。。"他忽然低頭,額頭抵在她冰涼的指尖上,"可陸璟堯那樣盯著你,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程詩宛怔住了。眼前這個(gè)向來矜貴自持的男人,此刻竟像個(gè)做錯(cuò)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英挺的輪廓上投下破碎的光影,連帶著他顫抖的睫毛都顯得格外脆弱。
"我知道。。。"她話音未落,就被他急切地打斷。
"我這人天生一副刻薄性子,"王瑞林死死攥住她的手,指節(jié)泛白,"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他突然低笑一聲,笑聲里帶著幾分自嘲的瘋狂,"我雖然留洋很多年,也見過許多人自由戀愛。但…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gè)人,不得其法。"
"所以詩宛,請你多給我一點(diǎn)時(shí)間,我一定慢慢改好,一定!"他眼底翻涌著病態(tài)的占有欲,洶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