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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避鋒（第1頁）

十四避鋒

暮色漸沉，后院廂房內(nèi)燈燭初上。

后巷傳來一陣輕微的“咕咕”聲，陳為抬頭望去，只見一只黑羽信鴿落在了后巷的陰影處，腳上系著個小小的紙卷。他起身走過去，取下紙卷，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字跡潦草，顯然是倉促寫就。

陳為敲門示意后才推門而入，掌心托著一筒紙卷：“公子，剛在后巷的檐下發(fā)現(xiàn)的?！?/p>

趙玉琸展開紙條，僅有寥寥數(shù)字。

“卯時御都尉司攔路，慎行?！?/p>

沒有署名，沒有日期，只有一行冰冷的提醒。趙玉琸捏著紙卷，指尖微微發(fā)涼——是誰會特意提醒他？是敵是友？

“怎么了？”婁昭陽見他神色凝重。

燭火噼啪炸開一星火花，映得他眉眼驟冷。趙玉琸將紙卷遞給她，沉聲道：“有人提醒咱們，明日卯時御都尉司會設卡阻攔?！?/p>

婁昭陽接過紙條一看?！澳敲魅諝J天監(jiān)之行。。。。。。”

“必須去?！壁w玉琸將紙條湊近燭火，火舌倏地吞沒紙卷，“羅曜今日剛將玉料送入欽天監(jiān)，這單生意咱們不僅是利潤，更是我們立足京城、接近權力核心的敲門磚，絕對不能有失?！?/p>

“可御都尉司的人若當真攔路。。。。。?！?/p>

趙玉琸沉吟片刻，目光忽然亮了起來：“信上只說卯時設卡，若是咱們避開卯時，現(xiàn)在就出發(fā)呢？”他轉身看向婁昭陽，“咱們先找個離欽天監(jiān)近的地方住下，明日一早直接過去，就能避開他們的阻攔。”

婁昭陽愣了愣，隨即點頭：“這主意好！可是現(xiàn)在這么晚了，哪里還有客棧有空房？而且欽天監(jiān)附近都是官署，客棧應該不多?！?/p>

“既然信中說卯時行動，我們便提前出發(fā)?！壁w玉琸霍然起身。

“陳為，你即刻趕往欽天監(jiān)附近的，看看是否還有酒樓或客棧樓上還有空余雅間的，價格不論。記住——從后巷繞行，莫驚動旁人?！?/p>

“是，公子。”陳為應聲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約莫一炷香后，陳為才匆匆返回，額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汗意。

“公子，事情辦妥了，但費了些周折?！彼麎旱吐曇簦跋阊钦乒衿鸪跻豢谝Ф蜐M，連普通廂房都沒了。屬下觀其眼神閃爍，便知他是瞧咱們面生，想拿捏一番或是待價而沽?！?/p>

趙玉琸眉頭微蹙：“然后？”

“屬下便亮出五兩一錠的銀元寶，只說我家主人好清靜，急需一間雅間歇腳，不計代價?！标悶榈溃澳钦乒竦囊姷姐y子，臉色立刻由陰轉晴，這才‘想起’八樓天字房似乎剛剛空出，只是價錢需得翻上一番。屬下已付了雙倍定金，他拿了錢，也痛快答應了絕不透露風聲?！?/p>

“做得很好?！壁w玉琸點頭。在這京城之地，銀子往往比任何名帖都更管用。

婁昭陽看著趙玉琸，有些擔心：“香雪樓？我聽說那里是很出名的賭場，魚龍混雜，會不會不太安全？”

“越是魚龍混雜的地方，越不容易引人注意?！壁w玉琸拿起一旁的青石色外衫，披在婁昭陽肩上，“而且香雪樓的九層是天臺，能俯瞰外城的風光，正好可以看看御都尉司的動向。咱們從后門走，直接去客房，不會碰到下面的賭客?！?/p>

她點頭道：“我明白了，險中求勝。我都聽你的。”

“咱們現(xiàn)在就走，帶上玉料和圖紙，其余的東西不用帶太多。”

兩人換了身低調(diào)的青布衣衫，婁昭陽將圖紙和清單藏在袖袋里，趙玉琸提著裝玉料的錦盒，跟著陳為從商行后門悄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