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剎沉默地看著。他見過太多生死,但并不意味著麻木。尤其是面對一個無辜孩童和一個絕望的老人。南宮世家的冷漠惡毒與眼前這幅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收起唐刀,緩緩打開了那扇破爛的木門。
突然出現(xiàn)的夜剎讓孫老伯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他肩臂處的血跡和冷峻的面容,以及屋內那頭雖然虛弱卻依舊猙獰的黑色巨犬時,老人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恐懼。但他救孫女的心壓倒了一切,他依舊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好漢…大人…求求您…”
“起來。”夜剎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把孩子抱進來。別聲張?!?/p>
孫老伯愣了一瞬,隨即如同聽到天籟之音,連滾爬爬地起來,沖回去抱起眼神茫然的小丫,快步跟隨著夜剎進了廢屋,并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屋內,夜剎快速清理出一塊相對干凈的區(qū)域,讓孫老伯將小丫放下,讓她趴臥在干草堆上。
“按住她,無論如何不能讓她亂動?!币箘x吩咐道,同時從腰間取出匕首和那套貼身攜帶的、消過毒的手術刀。寒光閃閃的刀具讓孫老伯又是一顫,但他還是咬牙,用干瘦的身體死死卻輕柔地壓住了小丫的肩腿。
“小丫乖,爺爺在,不怕…馬上就不癢了…”他聲音顫抖地安慰著。
獄牙也掙扎著挪過來,雖然虛弱,卻依舊齜著牙,兇悍地盯著門口方向,警惕著可能出現(xiàn)的干擾,履行著護衛(wèi)的職責。
夜剎深吸一口氣,左眼再次聚焦于小丫的后頸。視野層層穿透,皮膚、皮下組織、血管、神經……很快,一個約莫米粒大小、長著細密觸須、正在不斷蠕動、并分泌著某種微弱麻痹毒素和神經控制物質的黑色蠱蟲,清晰地暴露在他的“視野”中。它緊貼著稚嫩的脊椎神經,位置極其兇險!
【目標鎖定…神經節(jié)點解析完畢…血管分布模擬…下刀路徑規(guī)劃中…風險:高…需絕對精準…】
“可能會有點疼,忍住?!币箘x的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如同在進行一場再普通不過的門診手術。他先用匕首,精準地剃掉了小丫后頸處的少許頭發(fā)。
孫老伯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下一刻,夜剎動了!他的右手穩(wěn)得如同機械,手術刀劃出一道細微的寒光,精準無比地在小丫后頸皮膚上切開了一個不到半厘米的極小切口!深度恰到好處,剛好破開皮膚層,幾乎避開了所有毛細血管,只有極少的血珠滲出!
動作快、準、穩(wěn)!展現(xiàn)出了頂尖外科醫(yī)生般的精湛技藝!
小丫身體猛地一顫,痛呼出聲:“疼!”但被爺爺死死按住。
孫老伯心疼得老淚縱橫,卻死死咬著牙不敢松手。
夜剎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左手拿著一根自制的、消過毒的細木簽(代替手術鑷),右手手術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靈巧和精準,探入切口內部,輕輕一撥一挑!
仿佛能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吱”的尖鳴!
一只不斷扭動、帶著血絲的黑色蠱蟲,就被手術刀尖精準地剜了出來!它細密的觸須瘋狂擺動,試圖掙扎!
幾乎在蠱蟲離體的瞬間,夜剎刀尖輕輕一抖,將其甩落在地。
早就等待多時的獄牙,盡管虛弱,還是本能地向前一撲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