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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許都“祥瑞”，龍氣的“正向反饋”（第1頁）

第233章：許都“祥瑞”，龍氣的“正向反饋”

拂曉之前，霧像被溫手捧起的薄紗，自地脈的“呼吸窗”里一層層出，沾在城北的桑葉上，凝成比露更黏、比霧更輕的一粒粒微珠。丹鼎旁的紅心穩(wěn)穩(wěn)跳著，節(jié)律與昨夜“地聽盤”記下的曲線合拍。今日，是“喂氣”的第一日。

“按昨夜之約，先喂‘酉’?！秉S月英身披短褐，額前一縷碎發(fā)被露水壓得服帖。她展開一幅細(xì)密的草圖，草圖上把丹鼎與三處井眼用細(xì)線連起，線旁標(biāo)注“喉”“肺”“小腸”之名，旁又寫“谷甘”“溫平”兩字。

“龍脈喜甘不喜辛，先以百谷之氣養(yǎng)之?！彼讣庖磺媚鞠?，司料少年抬出三只“谷囊”——麻布所制，囊內(nèi)裝有蒸潤過的黍米與麥芽，混以極少的酒麴。谷囊不入井，只懸在“酉喉”上方的通氣窄巷里，借地氣溫度微微發(fā)散。又有兩只“水囊”換作“清泉”，連夜自城西小澗汲來，吊在“北眼”旁作“緩沖肺”。

“記住。”她淡淡叮囑，“不求香，只求緩。龍脈像病后之人，第一口奶，七分經(jīng)胃，三分到肺，禁躁。”

“當(dāng)——”小錘敲在丹鼎邊沿，不重，像在給城調(diào)音。絞車司、司量司、司書、護(hù)衛(wèi)各就各位。井下遞來號音，短促、干凈，意為“通”。地聽盤上，白砂一寸寸合攏成橢圓，尾端不再挑刺，像一尾溫順的魚把身子安在河心。

郭嘉立在丹鼎陰影里，衣襟未系，露出一寸鎖骨。他靜靜呼吸，胸中那團(tuán)舊寒在清晨的“谷氣”彌散里再次后退。昨夜他一度起了下井之心，被黃月英按住腕骨。此刻他心里卻陡生另一種清明——不是“我”的氣順了，而是“城”的氣順了，然后才輪到“我”。

“主公問工期，你替我答了‘慢在第一口氣’?！秉S月英隔著盤望他，眸色淺，“那我再答你一句——快在正向?！?/p>

“正向？”郭嘉挑眉。

“你看——”

她的“你看”，迅速在工地與坊間同時(shí)展開。

——東城窯口，“乙未初二·二窯”出磚。按舊例，每百磚驗(yàn)裂，不得過三。驗(yàn)收司敲完，司書抬頭，臉上的褶子先舒開了一條：“兩塊。”第二車，再敲——“一塊?！崩辖硰埿杖嗣嗣u面，忽覺掌心微熱，不是火，是磚自身的“氣”。他咧嘴笑：“這叫‘磚有溫’。”

——百工棚里，風(fēng)箱連動(dòng)，鼓風(fēng)聲與昨夜不同，不尖不喘。少年腳步本來容易亂，如今踩著踩著，竟天然合拍。木牌“十不吊”被照得清清楚楚，絞車司喊號，“輕起——穩(wěn)——再起——”三個(gè)節(jié)拍，繩索不再有“抖音”。最重的那塊“城門左闕·基二”，于辰時(shí)初，平安落位。

——西市口，賣湯餅的寡婦早起煮水，揭開鍋蓋，水汽不像先前直沖，而是順著鍋沿輕輕打旋。她原本總咳兩聲才動(dòng)手，今晨竟忘了咳。她疑惑地拍拍胸口，對著灶火小聲嘀咕：“怪了，今兒個(gè)這口氣，像有人替我喘了?！?/p>

——軍營里，兩名連日挪石頭的力夫醒來，肩背酸脹消了一半。營醫(yī)敷過藥，笑說：“藥沒換，路換了。你們回去問問工地的號子，跟著號子走，肩膀就不走歪路?！?/p>

——城北桑林，昨夜霧露壓枝，今日枝梢竟冒出一寸新綠。守林的老漢前腳還在罵“誰家孩子偷摘桑椹”，后腳就發(fā)了愣，“這季節(jié)……這地氣，是回春了？”

這一切匯流成坊間第一波傳言——不是天上落下了什么異象，而是“人順了一口氣”。人傳人，路人忍不住停住腳步，屏息片刻，像是要聽見什么。于是他們真的聽見了：井口里極輕的一聲“嘶”，如同睡熟的嬰兒鼻翼微張。

“這便是‘許都祥瑞’?！秉S月英合上草圖，像是替街坊們下了一個(gè)簡短的注腳，“不寫‘黃龍’，只寫‘人順’?！?/p>

“禮官會怎么寫？”郭嘉問。

“杜君子會寫得比我更謹(jǐn)慎?！彼恍Γ安贿^，‘禮’與‘工’今日是同一件事?！?/p>

話音未落，杜畿已被帶至丹鼎。昨夜他遠(yuǎn)立，只懂“法”之重。今日他近觀，見司書拿的不是“瑞簿”，而是“工簿”，每一條“瑞相”旁，皆有對照的“數(shù)”與“例”。例如：窯磚合格率，自昨日至今晨，從九成五升至九成七；力夫日均負(fù)重下降，效率卻升了兩成；坑道兩處“逆息”經(jīng)“谷囊”緩沖后，逆紋消退三分之一。這些“數(shù)”不是被神光一照就出現(xiàn)，而是被數(shù)十雙手按步就班地寫出來的。

杜畿抱拳：“此祥可奏，然不可言‘天降’。”

“正合我意。”郭嘉眼底有笑，“我等‘正向反饋’，要立在‘法’上。”

曹操聞?dòng)嵍?，未穿朝服，只束短甲。他原也不喜“妖瑞”，但?dāng)聽至“人順一口氣”四字，目光深處像被悄悄點(diǎn)了一戳。他徑直走到地聽盤旁，一言不發(fā)，俯身看白砂。白砂此刻呈一個(gè)穩(wěn)定的太極形，黑白界線不見鋒芒，只有緩緩的互讓與融通?！斑@比兵法還美?！彼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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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惫紊锨埃哉Z清簡，“請下令——以‘民瑞’為瑞，以‘工律’為禮。凡當(dāng)日合格率上升、事故率下降、體弱者就醫(yī)見效者，皆可書入‘祥瑞簿’，一日一小報(bào)，三日一大報(bào)，呈天子?！?/p>

曹操沉吟：“此‘瑞’，不覓于天而立于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