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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鬼才的“陽謀”，遷都之議再起（第4頁）

這一句極樸素，卻讓荀彧心頭一熱。他記得郭嘉昨夜說過的“今日，不用那么冷”。他忽然覺得，今日他果然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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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鴆回報：“北坊口之人，明日辰時第三次。嗓子已被溫水潤開，聲會比今日更亮?！?/p>

“很好。”郭嘉起身，“叫他來?！S將軍，斬臺在旗前設，不遮帷，斬后不懸首，尸歸家，法帖釘下，太學生讀‘三犯’。殺罪，不殺人?！?/p>

許褚躬身領命。程昱斜倚柱下，笑而不語。他喜歡這種“明里行法”。明里殺罪，暗里便少一分血腥。把血交給“法”，把名交給“旗”。

曹操散會前最后一句話，落得極穩(wěn)：“子遠，你寫的這面‘安’字，明日要挑得更高。讓天下都看見?！?/p>

“是?！惫螒?。

他出殿門，偏殿的光還亮著。蔡文姬在案前抄“殘卷單”，門子“守”與“記”輪換看門。她沒有抬頭，只在紙角空白處寫了兩個字，字極輕：“再起?！?/p>

“再起？”郭嘉立在門檻外，輕聲。

她把筆放下，抬眼望他：“遷都之議，再起在‘明’里。明里要價最重。我彈‘安魂’第三節(jié)，不為你，為‘價’?！?/p>

“我明白?！惫吸c頭，“明日，第三節(jié)在旗下?！?/p>

“還有一件?！彼此氖滞?，“第三角按在明日‘啟駕’前。我會按輕一點。你要慢?！?/p>

“慢?！彼麘?。

“再有一件?！彼D了頓，“明日你要借‘天’之名行‘人’之事。我不反對?？赡阌浀?，‘天’不在上頭，在人心里。旗挑得再高，也不要遮了人的眼睛?！?/p>

“記?！彼f。他知道這句在敲他，不是敲旗。陽謀的鋒利，在于它把光拿來當?shù)?，他不能讓刀的亮刺到行人的眼?/p>

他離開偏殿，走到火邊。粥棚前，那個缺門牙的孩子把碗洗得發(fā)光。背半截門板的漢子把門板靠好，替孩子系了一下散了的腰繩。風從西來，旗影在地面拉成一條直線，像一支指向東方的箭。

夜深第二層，城門外的路上，袁人的三騎再次停下。首騎回望城內，旗、橋、粥棚三樣，皆在風里穩(wěn)。醫(yī)者握著馬韁，低聲道：“今日里病人的脈順了些。”首騎不說話，只把半邊玉印藏回懷里。他知道，明日再談“留都”，話要比今天更難說出口——因為光太亮，謊言不耐曬。

更深時分，荀彧帶兩名太學生把第一塊“遷都告示”釘上。墨未干，風一吹，紙響，像給城里又添了幾根骨頭。許褚在旁看了一眼，只說：“寫大了，好?！碧珜W生不好意思地笑，墨漬在手背上暈開，像一朵墨花。

郭嘉回望旗與火，細弦在手腕里輕輕一響。這一響不是“警”，是“記”。他知道，明日辰時，“第三次”要在旗下結束；午時，“安魂”第三節(jié)要在隊前始；日暮前，“告社”要收尾；夜半，“啟駕”之備要齊。每一件都不隱。每一件都要在光里做。

他對自己說了一句極輕的話：“今日，把刀放在光里。明日，把人放在橋上?！?/p>

段尾鉤子：天邊第一顆星在灰里亮起，像從井口反上的一粒光。北坊口的那人正端著溫水試嗓；偏殿里，焦尾的第三節(jié)只彈了一個“起”字便停；城墻外，東去的路風正順。第三次呼喊、第三節(jié)安魂、第三折遷祀與一面要挑得更高的“安”字，正一件件排成行——“遷都之議”，在陽光里，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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