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的余暉把天際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像極了戰(zhàn)場上未干的血。林羽勒住馬韁,胯下的“踏雪”不安地刨著蹄子,噴著響鼻,馬鬃上的血珠甩落在地,暈開一朵朵暗色的花。
“將軍!西側(cè)山谷發(fā)現(xiàn)潰兵!大約三百人,正往黑風(fēng)口跑!”斥候的聲音帶著喘息,甲胄上還掛著敵軍的斷箭。
林羽抬手抹了把臉,抹去濺在上面的血污,露出的眼神比刀刃還冷:“黑風(fēng)口?那是條死路?!彼{(diào)轉(zhuǎn)馬頭,玄色披風(fēng)掃過馬腹,“傳我令,親衛(wèi)營隨我追,其余人打掃戰(zhàn)場,收治俘虜?!?/p>
“將軍!您的傷……”副將看著他左臂不自然的姿勢,那是方才被敵軍重錘砸中的地方,骨頭怕是裂了。
“啰嗦?!绷钟饛募依锍槌鲆恢У耵峒?,搭在弓上,“再晚,他們就要被自己人滅口了。”
副將一愣——是啊,舊勢力最忌潰兵泄露機(jī)密,此刻必有殺手跟著,想殺人滅口。
馬蹄聲如驟雨般砸向黑風(fēng)口。林羽一馬當(dāng)先,左臂不能用力,就用牙齒咬住弓弦,右手猛地一扯,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準(zhǔn)地釘在前方逃兵的靴后跟上。
“啊——!”那逃兵慘叫著摔倒,后面的人慌不擇路,竟踩著他的背往前沖。
“抓活的!”林羽怒吼一聲,松開咬著的弓弦,血腥味在舌尖彌漫,“第一個投降的,免死!”
這話像驚雷炸在潰兵堆里。有人猶豫,有人跑得更瘋,卻被林羽的箭逼了回來——他每一箭都擦著對方的耳朵、手腕飛過,箭尾的羽毛掃過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
黑風(fēng)口的崖壁越來越窄,最窄處僅容一人通過。林羽算準(zhǔn)了地勢,讓親衛(wèi)營分左右攀上崖壁,手里攥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藤條。
“放!”
隨著他一聲令下,數(shù)十根藤條如巨蟒般垂下,纏住了最前面的一批逃兵。他們被吊在半空中,哭爹喊娘,手里的兵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還有誰要跑?”林羽的聲音在峽谷中回蕩,帶著山嵐的寒氣,“看看他們,再看看身后?!?/p>
潰兵們回頭,只見夕陽的陰影里,幾個黑衣人影正舉著短刀靠近,正是舊勢力派來滅口的殺手。
“將軍!救我們!”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投降聲此起彼伏。
林羽冷笑一聲,對著崖壁上的親衛(wèi)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收網(wǎng)。”
藤條猛地收緊,將吊在半空的潰兵拉了上去。殺手們見狀,竟朝著林羽沖來,刀光在暮色中閃著冷芒。
“來得好。”林羽將弓扔給身后的士兵,右手抽出腰間的軟劍,劍穗上的銅鈴叮當(dāng)作響,與他左臂的劇痛形成詭異的呼應(yīng),“正好試試,單手能不能劈了你們?!?/p>
軟劍如靈蛇出洞,避開殺手刁鉆的刀鋒,貼著對方的手腕纏上去,猛地一絞。只聽“咔嚓”一聲,那人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彎折,短刀落地的瞬間,林羽已欺身而上,手肘狠狠撞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