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直接看見魂體確實方便多了,她能直接和皇帝溝通,不就能探出關(guān)于齊妃最大的秘密了么?
她定了定神,目光重新投向龍床上方那個一臉疲憊加遺憾的皇帝魂體——蕭奇。
此刻,蕭奇的魂體似乎也察覺到了寧星回的目光。
不同于上次昏迷時的惶恐驚懼,這次他顯得“沉穩(wěn)”了許多(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飄近了些,對著寧星回所在的方位,深深作揖,姿態(tài)恭敬無比:“神女大人……您又來了?!?/p>
他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苦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寧星回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神女該有的高深莫測范兒,目光如電般射向蕭奇的魂體,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玄妙:“蕭奇?!?/p>
皇帝魂體微不可察地一顫:“孤在?!?/p>
“本尊觀你魂體在此,愁緒萬千,遺憾深重?!睂幮腔啬抗馊粲兴茻o地掃過還在深情哭泣的齊妃,“你所遺憾者,可是齊妃?可是她體內(nèi)那……另一個‘她’?可是那多年未解的恨意根源?”
轟隆——!
這句話如同驚雷,直接在蕭奇魂體中炸開!
他那張略顯虛幻的臉上瞬間褪盡血色,只剩下震驚到極點的駭然!
神女……神女竟然連齊妃體內(nèi)有“另一個她”都知道了?!連那“恨意”都知曉了?!這、這還有什么是神女不知道的?!
他“噗通”一聲,在虛空中就給寧星回跪下了:“神女大人……法力無邊,洞悉一切!孤……孤不敢有絲毫隱瞞!孤只求……只求神女大人開恩!”
寧星回心里的小人兒叉腰:看,唬住了吧!
面上卻依舊清冷:“哦?所求何事?”
“求神女大人……高抬貴手!無論……無論另一個她做了什么……都求神女看在……看在孤的面子上,看在承兒的份上……放柔兒……放齊妃一條生路吧!一切的罪責,孤愿意替她承擔!”
情急之下,連齊妃的閨名“柔兒”都喊出來了。
寧星回挑眉:“替她承擔?你可知她對你做了什么?下毒,操控朝堂,意圖害死新帝星,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死罪?她甚至可能通敵賣國!你這‘承擔’,分量夠嗎?”
蕭奇魂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苦澀幾乎要從魂體里溢出來:“孤……孤知道!孤都知道啊神女大人!無論是之前的慢性毒,還是這次加劇的毒……孤都知道是她……是‘她’做的……”
他的目光再次痛苦地投向床邊那個哭泣的、他深愛了二十年的女人。
“既然知道,何以縱容至此?”寧星回追問。
這是她最大的疑惑。
畢竟,老皇帝看起來也不像戀愛腦晚期?。可洗涡褋磉€玩權(quán)衡之術(shù)呢!
蕭奇的魂體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整理跨越了漫長歲月的記憶和悔恨。
終于,他長嘆一聲,那嘆息沉重得仿佛能壓垮靈魂,緩緩開口,向?qū)幮腔亟议_了深埋心底、關(guān)乎皇室顏面與一段孽緣的驚天秘密:
“此事……說來話長,根源……都在孤年輕時犯下的一個……一個無法挽回的大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