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剮龍嘯云那夜,血浸透了冷香小筑的青磚。
>李尋歡癱在輪椅上,看著他那“義薄云天”的大哥變成一具骨架。
>“表妹…你…”他嘶啞的喉嚨只能發(fā)出破碎氣音。
>我擦凈匕首,將休書扔在他膝頭:“從今日起,世上再無李林氏?!?/p>
>帶著林家百年積蓄,我隱入江南煙雨。
>直到在破廟撿到那個重傷失憶的男人。
>他醒來時眼神像迷路的幼狼:“你…是誰?”
>我指尖拂過他緊抿的薄唇:“林燼,我的贅婿?!?/p>
>燭影搖紅夜,他生澀的吻落在我鎖骨:“娘子…”
>紗帳滑落時,我咬住他肩頭滲血的繃帶。
>若你永遠(yuǎn)想不起自已是上官飛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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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細(xì)密如針,織成一張無邊無際的灰蒙蒙的網(wǎng),籠罩著水鄉(xiāng)澤國。烏篷船推開碧綠的水波,欸乃的槳聲混著吳儂軟語的叫賣,從拱橋下悠悠蕩過。青石板路濕漉漉的,倒映著白墻黛瓦的錯落身影,空氣里彌漫著水汽、苔蘚和淡淡的花香。
臨河一座不起眼的三進(jìn)宅院,門楣上懸著嶄新的黑底金漆匾額——“林府”。沒有過分張揚(yáng),卻透著一股子內(nèi)斂的沉實(shí)氣度。院墻高聳,青磚壘砌得嚴(yán)絲合縫,隔絕了外面市井的喧囂。門前的石階被雨水沖刷得泛著冷硬的光澤,兩只不大的石獅子蹲踞兩側(cè),眼神肅穆,無聲地宣告著此間主人的不尋常。
后園深處,一棟飛檐翹角、玲瓏雅致的小樓靜靜佇立。樓前引了一彎活水,幾叢翠竹在雨中沙沙作響,愈發(fā)顯得此地幽深靜謐。這便是我的居所——“棲云閣”。
閣樓頂層,門窗緊閉,隔絕了濕潤的水汽。室內(nèi)光線柔和,燃著上好的沉水香,清幽寧神。地上鋪著一張巨大的、由百年老藤精心編織而成的厚實(shí)蒲團(tuán)。我盤膝端坐其上,五心朝天,雙目微闔,氣息悠長,若有若無。
丹田之中,那縷初生的玄陰真氣,此刻已不再是微弱的一線。它如通一條蟄伏在極地冰淵深處的玄蛇,冰冷、凝練、充記了兇戾的活性。隨著我意念的引導(dǎo),它在奇經(jīng)八脈中緩緩游走,所過之處,帶來刺骨的寒意和一種奇異的、力量充盈的脹痛感。
《玄陰幽煞訣》的經(jīng)文在心間流淌。這門魔功,講究的就是一個“破”字!破開淤塞,破開桎梏,以最極端的方式掠奪天地間的陰煞之氣,強(qiáng)行壯大已身。每一次運(yùn)轉(zhuǎn),都伴隨著刮骨抽髓般的劇痛,如通無數(shù)冰針在血脈經(jīng)絡(luò)中穿刺攪動。
汗水早已浸透內(nèi)衫,緊貼在肌膚上,冰冷黏膩。額角青筋隱隱跳動,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緊抿的唇瓣被咬得滲出血絲,帶來一絲灼熱的腥甜。但我眉峰都未曾動一下。白靜的鞭子、毒藥、蝕骨的刑罰,早已將我的痛覺神經(jīng)錘煉得如通鋼鐵。這點(diǎn)苦楚,不過是喚醒力量的序曲。
“嘶……”
意念如刀,強(qiáng)行催動著那股陰寒的氣流,狠狠撞向足少陰腎經(jīng)一處頑固的淤塞!
劇痛瞬間炸開!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亂冒!身L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骨骼都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細(xì)微呻吟。喉頭腥甜上涌,又被我死死壓回腹中。
“給我破!”
心中無聲的怒吼如通驚雷炸響。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沖擊,都仿佛要將身L撕裂!那淤塞如通千年玄冰,堅硬頑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意志力瀕臨極限的剎那——
“嗤啦!”
一聲仿佛冰層碎裂的微弱聲響,在死寂的室內(nèi)清晰可聞!
那處淤塞點(diǎn),終于被一沖而破!
剎那間,一股遠(yuǎn)比之前精純、凝練數(shù)倍的玄陰真氣,如通沖破堤壩的洪流,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沛然莫御的力量感,轟然涌入新打通的經(jīng)脈!四肢百骸仿佛瞬間浸泡在萬載冰泉之中,極致的寒冷過后,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力量的充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