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他大哥?”
我慢慢抬起頭,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萬水,落在了那早已被血浸透的冷香小筑,“那白骨,怕是連野狗都嫌棄。”
我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漠然。福伯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腿肚子都在打顫。
“小姐…這…這龍嘯云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手段毒辣…他…他放出話來,恐怕…恐怕…”
福伯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恐怕什么?”
我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福伯感覺自已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怕他殺上門來?”
福伯艱難地點點頭。
“很好?!?/p>
我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冰封千里的殺意,“省得我去找他了?!?/p>
“福伯?!?/p>
“老…老奴在!”
“傳我的話?!?/p>
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每一個字都如通冰錐砸落,“林府上下,閉門三日。所有仆役,無令不得擅出,擅入者,死。準(zhǔn)備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停在前院正廳?!?/p>
福伯猛地抬起頭,眼中充記了驚駭:“棺材?!小姐…您…”
“給他準(zhǔn)備的。”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口棺材里該躺著的人,“既然要來,總得備好安身之所?!?/p>
“另外,”
我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血腥的期待,“替我送一份‘回禮’去給那位龍二爺。”
“回…回禮?”
福伯完全懵了。
“嗯。”
我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素白的宣紙,提起筆,蘸飽了濃墨。手腕懸停片刻,隨即落下!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紙上沒有多余的言語,只畫了一幅極其簡單的畫: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匕首尖上,穿著一顆猙獰扭曲、死不瞑目的人頭!
人頭下方,是幾根被剔得干干凈凈、白森森的腿骨!
畫風(fēng)粗獷,線條凌厲,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和滔天的殺意!正是龍嘯云在冷香小筑的最終下場!
最后一筆落下,我將筆擲于案上,墨點飛濺。
“找只盒子,把這幅畫裝好。”
我拿起那張散發(fā)著墨腥與無形殺氣的畫紙,遞給渾身僵硬的福伯,“再尋一只剛死的野狗,剝了皮,挖了心,和這畫一起,送到城西‘黑虎堂’的賭坊門口。告訴看門的,這是林詩音給龍嘯云龍二爺?shù)幕囟Y,請他務(wù)必笑納,三日后,冷香小筑,不見不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