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劉驁心煩意亂地來到增成舍。趙合德察言觀色,早已通過眼線得知朝堂之事。她并未急著為兒子爭取什么,反而溫言軟語地勸慰劉驁:“陛下息怒??状蠓蛞彩菓n心國事,言語雖直,其心可鑒。只是立儲之事關(guān)乎國本,確需慎重。歆兒、健兒、興兒都是陛下的骨肉,無論將來如何,臣妾只愿他們兄弟和睦,共同輔佐陛下才是。”
她表現(xiàn)得深明大義,毫無爭儲之心,甚至主動替皇長子說話:“歆兒近日跟著師傅讀書,很是刻苦呢,昨日還背了首詩給臣妾聽。那孩子,性子敦厚,是個好的?!?/p>
她越是如此,劉驁越是覺得虧欠了她和次子,對那番“長幼有別、嫡庶之分”的言論,潛意識里也聽進去了幾分。
然而,趙合德并未掉以輕心。她暗中令系統(tǒng)調(diào)查御史大夫孔光。
【積分扣除:100。檢索中……孔光,出身儒學(xué)世家,素以清流自居,與定陶王府無明面往來,但其妻族與一位和傅瑤交好的老宗室有姻親關(guān)系……】
果然!傅瑤的殘存勢力還在暗中作祟!他們不敢直接針對她,便想利用立儲之爭,挑起皇子間的矛盾,甚至想將她的兒子推上火爐炙烤!
趙合德眼中寒光一閃。想利用我的健兒?做夢!
她立刻行動起來。一方面,她讓手下的人停止鼓吹立次子為儲的言論,轉(zhuǎn)而強調(diào)“三位皇子皆陛下之子,當(dāng)一視同仁,唯賢是舉”。另一方面,她巧妙地將孔光與那位老宗室的關(guān)聯(lián),通過“無意”的渠道,透露給了王政君和老宗正。
王政君本就因傅瑤之事對一切與之相關(guān)的人和事深惡痛絕,得知此事后,對孔光的觀感大跌,認(rèn)為其心術(shù)不正,所言不足為信。老宗正更是直接找劉驁談了一次,提醒陛下警惕有人借立儲之事,行挑撥離間、攪亂朝綱之實。
劉驁經(jīng)此提醒,再看孔光那日的奏言,頓時品出了別樣的味道,心中對其愈發(fā)不喜。
經(jīng)此一事,朝中關(guān)于立儲的喧囂暫時平息了下來。但趙合德知道,這根刺已經(jīng)埋下。只要她的兒子們一天天長大,這爭斗就永遠不會停止。
她看著搖籃中咿呀學(xué)語、懵懂無知的三個兒子,眼神復(fù)雜。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劉康稚嫩的臉頰。
“健兒,別怕。”她低聲自語,聲音冰冷而堅定,“娘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那些想利用你的,傷害你的,娘一個都不會放過?!?/p>
從來不由天定,而是由人心和手段鑄就。
趙飛燕已然枯萎,而她趙合德,必須要讓她的兒子們,享盡這世間最無上的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