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的春天,似乎來得比往年都早些。冰雪消融,宮墻根下冒出了嫩綠的草芽。
朱高熾坐在乾清宮里,看著各地報上來的春耕奏章,眉頭難得地舒展。身子爽利了,處理起政務來也順心不少,連帶著看那偶爾出現(xiàn)在膳桌上的清炒時蔬,都覺得順眼了幾分。
張皇后卻不敢有絲毫松懈。丈夫的飲食習慣算是初步扳過來一點,但根基尚需穩(wěn)固。兒子的教育更是重中之重。朱瞻基如今已是太子,出閣講學,課程排得滿滿當當。張皇后除了督促他繼續(xù)堅持鍛煉,習練那套被她改良得愈發(fā)精煉的“養(yǎng)生拳法”外,更留心他的品行心性。
這日,朱瞻基下學回來,眉飛色舞地跟母親說起今日師傅所講的為君之道,言語間已頗有自已的見解。張皇后含笑聽著,末了,才溫聲提點:“瞻基,為君者,自身賢明固是根本,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身邊人的選擇,亦是關乎國運的大事,不可不慎。”
朱瞻基年歲漸長,聞言臉上微紅,卻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兒臣明白,一切但憑父皇母后做主?!?/p>
【來了來了!我基仔的官配要上線了嗎?】
【是胡善祥吧?歷史上的賢后?。【褪敲惶谩?/p>
【婆婆快把關!一定要選個身體好、性情好的!】
【對對對,最好也能接受養(yǎng)生理念,不然以后婆媳矛盾咋辦?】
彈幕適時地活躍起來,將“胡善祥”這個名字推到了張皇后面前。她心中微微一動。為太子選妃,本就是新朝穩(wěn)定后的一件大事。如今有這“天機”提示,她自然更要上心。
她并未大張旗鼓,只以體恤功臣、眷顧舊臣為名,開始留意起光祿卿胡榮家的情形。幾番暗中考察,又借著宮中宴飲的機會,遠遠瞧過那胡家女兒幾面。只見那姑娘生得端莊秀麗,行止沉穩(wěn),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眼神清澈,不見絲毫輕浮之態(tài)。更難得的是,聽聞胡家家風清正,女兒也頗通文墨,并非那等只知享樂的嬌縱之輩。
張皇后心中已有幾分屬意。她尋了個機會,在朱高熾面前似是不經(jīng)意地提起:“陛下,如今朝局漸穩(wěn),太子的婚事也該考量了。臣妾瞧著,光祿卿胡榮家的女兒,性情溫婉,知書達理,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p>
朱高熾對皇后自是信任,聞言便道:“皇后看中的人,想必是好的。只是還需仔細查訪,莫要委屈了瞻基?!?/p>
“這是自然?!睆埢屎髴隆K杂星廊ゼ毤毑樽C,反饋回來的消息,都印證了胡氏女的賢名。
然而,彈幕卻透露出另一層隱憂:
【胡善祥是好,就是歷史上好像沒生孩子?】
【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婆婆得提前給她調理調理??!】
【對對,萬一有什么隱疾,趁早發(fā)現(xiàn),能調養(yǎng)就調養(yǎng)!】
“子嗣……身體……”張皇后沉吟。這倒是個問題。太子妃未來要母儀天下,子嗣傳承至關重要。若真是身體有虧,確實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