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蘭說道:“承蒙大人愛才惜才,推舉小女子的兄弟二人入江氏族學,可入學后,我的兄弟卻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欺凌,請大人為小女子做主啊。”
她說著便卷起了顧凡的袖子,只見胳膊上或青或紫,都沒幾塊好肉。
顧凡又擅長演戲,哭得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周圍的大叔大嬸看著他那動人的小模樣,一個個唏噓不已,直言把一個孩子打成這樣,造孽啊。
王仁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學堂里打架的事總是難免的,許是他們看他年紀小欺負他,你且放心,本官會和族學里的夫子交代好,日后必不會再發(fā)生了?!?/p>
顧知蘭叩首:“多謝大人照拂,只是,民女今日前來并非因為小弟被打,而是因為我大哥顧丕熙被人下毒謀害?!?/p>
這話一出,不但周圍的人們瞠目結舌,連王仁都震驚了。
他心里暗罵江家做事太過高調,想要廢掉顧丕熙,可以帶著他去賭場逛窯子啊,想來這些沒見過市面的男孩子,哪里經得起這樣的糖衣炮彈。
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傳喚李培德和張兵二人。
待到兩人被帶上來,大家都嚇了一跳,這也太慘了點吧,兩人臉腫的像豬頭,牙齒掉落了好幾顆,說話直漏風,身上還被刀劃出一道道紅痕。
那李培德的父親本就是王仁的心腹,一見到縣令王仁,咧開嘴就要哭:“叔——”
縣太爺連忙攔住他,一拍驚堂木:“說,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李培德瞪了一眼一旁的張兵,張兵看著他咬了咬牙。
他家雖然是開生藥鋪的,可怎么斗得過江家和縣衙教諭大人的兒子,況且他家里人已經收到江家給的銀子和警告了。
張兵搖著頭痛哭:“都是小的犯了錯,是小的一人所為,是我嫉妒顧丕熙的才學……”
王仁說:“你再不說實話,本官就要用刑了?!?/p>
張兵堅持聲稱是自己所為,與別人無關,是他從店里偷了毒蛇蝎子,想要教訓顧丕熙。
王仁看了一眼李培德,事到如今,必須得演一出苦肉計。
“案犯張兵,你害人性命,罪證確鑿,依照刑律,打二十大板,收監(jiān)候審,聽候發(fā)落!”
“李培德,你知情不報,打十大板!”
張兵已經傷成這幅鬼樣子,估計二十板子下去小命都要不保,但沒人同情他,他活該,誰讓他存心害人。
不然好好一個縣試案首,大好青年,差點沒了性命!
張兵咬著牙承受著,他知道萬不能咬出江三來,只要扛過去他就有出路,到時候進了大獄,打點一番就出來了,供出了江三他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因此直到被打地昏死過去,張兵也沒有說出江三來。
李培德看張兵口吐白沫暈了過去,自己也裝作暈了過去。
崔閱站在人群后面默默看著,見此情景不由得蹙起眉頭,江家在此地的勢力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要動他們需得萬分小心。
打完了板子,顧知蘭又拉著顧凡跪下:“感謝大人為民女做主,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
拍完馬屁該講正事了,也是顧知蘭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民女懇求大人準許顧氏兄弟退出江氏族學,以免再有人出于嫉妒心生邪念。”
王仁咬著牙說:“準了。”
顧知蘭又磕頭:“大人明鑒,小女子相信在大人的庇佑下,顧家兄弟一定能平安度過府試,考取功名,為我們西平縣爭光?!?/p>
“好,好!”圍觀群眾紛紛鼓掌。
崔閱微笑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