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閱微笑著轉身離開。
敵在暗我在明,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明處的敵人——縣太爺高高架起,到保護者的位置上,逼著江家不能再出手。
原來這才是知蘭今日真正的目的。
不過,崔閱的眸子慢慢冷了下來。
看來這縣衙也已經(jīng)完全被江家腐蝕了,要將縣太爺王仁和江家連根拔起,否則這西平縣的天怕是晴不了。
他帶著初九往外走去,初九問道:“少爺真要查江家和西平縣衙?可咱們也沒人手呀?!?/p>
崔閱點點頭:“若是查出來,也算是功勞一件,不然我就等著回府后被我爹打死吧?!?/p>
他斜了初九一眼:“到時候,你也得屁股開花?!?/p>
初九聞言不由得捂住了屁股。
雍州崔府。
到了吃飯時間,但崔老爺沒上桌,小孩子看著雞腿饞的流口水,也不敢動筷子。
世家大族,規(guī)矩森嚴。
崔老爺此刻正捏著宋氏族學送來的“出學函”,臉色鐵青。
許久,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茶杯蓋子噼啪作響。
他咬牙切齒道:“那逆子去哪里了?”
崔夫人見狀,連忙掏出手帕:“還能去哪里呢,孩子嚇得都不敢回家,知道回家肯定會被你打死的,嚶嚶嚶嚶……”
崔夫人是武將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自然沒有小女子的那些嬌憨姿態(tài),即便刻意示弱哭泣,卻總感覺這聲音,這作態(tài),就像是金剛芭比在嚶嚶哭泣,滿滿的違和感。
崔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夫人這么哭,連忙出聲制止:“算了,隨他去吧,我是管不了了?!?/p>
崔夫人一秒收住眼淚:“老爺,快些出去用膳吧,孩子們都餓的肚子咕咕叫呢?!?/p>
崔實搖了搖頭。
崔閱自小聰穎,但也頑劣異常,某日來了一位高僧,德高望重,只是所行之事所說之話,都是聞所未聞。
那高僧說:“這孩子,不必像尋常孩子那般管束,那反而拘住了他的靈性,只要任其發(fā)展,會有出息的?!?/p>
若不是高僧所說,崔實無論如何不能認可,他認定棍棒底下出孝子,小樹不修不直溜。
現(xiàn)在,崔實后悔死了,真不該聽那位高僧的話,這逆子一身反骨,離經(jīng)叛道,再不管怕是要禍害一方。
崔實起身冷冷道:“最后一次。”
“???”崔夫人一時不解丈夫這沒頭沒尾的話什么意思。
“后年鄉(xiāng)試,我給他最后一次機會,若再考不中,我就把這逆子族譜除名,逐出崔家!”
說完,崔老爺拂袖而去。
崔夫人身子震了震,他們夫妻這么多年,她知道丈夫言出必行。
可那鄉(xiāng)試的淘汰率90,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崔閱真的勤學苦練,也未必就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