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笑著說道:“只要孩子們都能恩恩愛愛的,我們做長輩的也就放心了?!?/p>
祁氏應和著點點頭。
趙氏又說道:“熙哥兒和清河一樣年紀,過了年也該二十了,是不是得訂一門親事了?”
顧清河抬起眼皮,得意看了一眼顧丕熙,對上他無意間投過來的目光,顧清河又夾起一個餃子,喂到吳雙卿嘴邊。
“好吃吧,再吃一個。”
這回顧知蘭都忍不了了,合著年夜飯我是來吃狗糧的?
她把一碟子醋放到顧清河面前,說道:“堂兄,吃餃子怎么少的了醋呢,這可是陳年的老飛醋,吃吧。”
吳雙卿聽了她的話,覺得顧知蘭太可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顧清河一愣,手中的餃子掉在地上。
趙氏心疼,撿起地上的餃子偷偷塞進了自己嘴里。
正月初一的清晨,顧家三兄妹向祁氏行叩首禮,獻上屠蘇酒,祁氏心底感動,連忙拉他們起來。
顧凡揚著小臉笑著獻上祝詞:“希望阿娘開心,越來越漂亮。”
顧知蘭笑著捏了捏弟弟的小臉,轉(zhuǎn)過頭對祁氏說了祝福的話,又加了一句:“阿娘,其實我們?nèi)齻€最希望的是,能有個人照顧您,陪伴您走完后半生。”
祁氏愣住了,她從未想過,且不說古代對女子貞潔守寡的約束,她和丈夫伉儷情深,內(nèi)心自是覺得無人能替代。
祁氏局促地擦著手,眼神躲閃:“你們幾個傻孩子,胡說什么,阿娘都這把年紀了……”
說著把目光轉(zhuǎn)向大兒子顧丕熙,后者看著她,溫柔的眼神中帶著肯定。
祁氏禁不住皺眉,怎么一向穩(wěn)重的大兒子也跟著胡鬧。
再說了,你們倆怎么反向催婚了,你們誰能結(jié)個婚,老娘都放心了。
顧知蘭上前握住祁氏的手,輕輕撥開她鬢角斑白的碎發(fā),打量著祁氏,她其實五官生的很美。
“阿娘,您美麗又賢良淑德,為何不可能。”
祁氏不由得笑了,拍了一下女兒的胳膊:“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好嗎?”
顧知蘭一笑:“女兒不賢惠,怕是嫁不出去。”
祁氏連忙捂住女兒的嘴:“呸呸呸,大過年的胡說什么,快收回去,敲木頭,敲木頭?!?/p>
祁氏抓著顧知蘭的手去敲桌面,顧凡也跟著搗亂,拿著筷子敲個不停,屋內(nèi)的歡聲笑語傳出去很遠,回蕩在天空中。
完成家拜后,四鄰間開始互相拜訪起來。
顧家今年熱鬧非凡,學堂里的學生、周圍的鄰居、書肆的人,紛紛前來拜年。
阿寶也從長安城回來了,談論起長安的繁華,國子監(jiān)的生活,眼神中滿是雀躍與歡喜。
“知蘭,我竟然見到宋相宇宋大學士了!他來國子監(jiān)講過兩次學,真是儒雅風流,博學多才?!标愂鲆矞愡^來說道:“聽聞宋學士也是寒門農(nóng)家子出身,簡直我輩楷模!”
知蘭端著酒杯的手一怔,學士府的生活距離她似乎已經(jīng)那么遙遠,忽然被兩人的話勾了起來,很多細碎的回憶仿佛被海浪沖走的碎石,重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