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明發(fā)出了絕望的嗚咽聲。他知道,反抗只會讓家人遭受更可怕的對待。在松永智的命令下,他自己爬進了坑中?;炷翛]過胸口時,他還能感覺到灼熱的液體在皮膚上流動。最后映入眼簾的,是松永智那張扭曲的笑臉。
大澤明死后,松永智開始將目標轉(zhuǎn)向郁子。他指責郁子"不夠順從",用鐵鏈將她拴在衛(wèi)生間的水管上。由紀和早苗被迫每天對母親進行羞辱,否則就會被電擊。1996年9月,郁子在持續(xù)的虐待中死于心臟衰竭。她的尸體被裝進行李箱,丟棄在了福岡市的垃圾場。
佐藤理惠的到來是在1997年2月。她擔心姐姐的安危,獨自來到北九州,結果剛進門就被松永智控制。松永智逼她打電話給丈夫,說自己要"離婚后和松永開始新生活"。理惠拒絕配合,被松永太用棒球棍打斷了腿。
1997年3月10日,理惠試圖用碎玻璃割腕自殺,被松永智發(fā)現(xiàn)。他沒有救她,而是讓由紀和早苗眼睜睜看著她流血而死。"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他平靜地說,然后指揮姐妹倆將尸體肢解,裝進多個塑料袋,分別丟棄在不同的垃圾站。
到1997年4月警方闖入時,大澤一家五口和佐藤理惠已經(jīng)全部遇害。由紀和早苗是僅存的幸存者,卻早已被折磨得失去了人性。她們不僅被迫參與虐待家人,還在松永智的威脅下,幫助處理尸體、清理現(xiàn)場。
六、審判與供述
1998年1月,松永智和松永太被正式起訴,罪名是謀殺七人、非法監(jiān)禁和虐待。庭審現(xiàn)場,松永智始終保持著冷靜,甚至在檢察官出示證據(jù)時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松永太則完全變了個人。她剪掉了長發(fā),眼神空洞,對所有指控都回答"記不清了"。直到由紀出庭作證時,她才突然情緒崩潰,尖叫著"不是我想做的",隨后被法警帶離法庭。
在獄中,松永智接受了精神鑒定。報告顯示他沒有精神疾病,但存在嚴重的反社會人格障礙:缺乏共情能力,無法理解他人的痛苦,對權力有著病態(tài)的渴望。他向心理醫(yī)生透露,高中時曾被大澤泰治為首的團伙長期霸凌,每天放學都要被搶走零花錢,還被扒光衣服扔進臭水溝。"我只是想讓他們嘗嘗被控制的滋味。"
松永太的供述則揭示了另一個真相。她本名緒方純子,1985年與松永智結婚后,就開始遭受家庭暴力。松永智不準她與家人聯(lián)系,沒收了她的身份證件,甚至在她懷孕時將她推下樓梯導致流產(chǎn)。"我試過逃跑,但每次都被他抓回來,打得更狠。"純子說,"后來我想,與其自己受苦,不如看著別人比我更慘。"
1999年3月,福岡地方法院作出一審判決:松永智死刑,松永太無期徒刑。松永智當庭表示上訴,理由是"證據(jù)不足"。松永太則放棄了上訴,只是在最后陳述時說:"我對不起所有受害者。"
在隨后的調(diào)查中,警方又發(fā)現(xiàn)了兩名可能的受害者:松永智的前妻和她的兒子,他們在1990年就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但由于缺乏直接證據(jù),無法對松永智追加起訴。
2000年11月,日本最高法院駁回了松永智的上訴,維持死刑判決。松永太的無期徒刑也被最終確定。
在等待執(zhí)行的日子里,松永智接受了一次媒體采訪。當被問及是否后悔時,他說:"我只是在進行一場社會實驗,證明人性本惡。你看,只要給予足夠的壓力,任何人都會背叛親人。"他的目光掃過鏡頭,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
七、幸存者的余生
大澤由紀和早苗被送往福利機構接受心理治療。起初,她們無法正常交流,看到男性就會劇烈顫抖,夜里常常被噩夢驚醒。
由紀花了五年時間才逐漸恢復。她在2002年接受采訪時說:"我每天都在想,如果當初反抗了會怎樣。但我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她改了名字,搬到了北海道,再也沒有回過北九州。
早苗的恢復更加艱難。長期的虐待讓她患上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不得不長期服用藥物。2005年,她在福利院自殺未遂,之后便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中。
2005年10月,松永智被執(zhí)行絞刑。臨刑前,他拒絕留下遺言,只是要求再看一眼北九州的夜景。當監(jiān)獄長告訴他無法滿足這個要求時,他露出了人生最后一個笑容。
松永太至今仍在女子監(jiān)獄服刑。她很少與人交流,每年只有由紀會去看望她一次。據(jù)說她在獄中開始學習繪畫,畫的全是封閉的房間和戴著鐵鏈的人影。
北九州那間發(fā)生過慘案的公寓早已被拆除,原地建起了一個小公園。附近的居民說,深夜偶爾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但更多人相信,那只是風吹過樹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