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消失在街頭的特工
1985年2月7日下午,墨西哥瓜達拉哈拉市的陽光異常刺眼。美國緝毒局特工恩里克·卡馬雷納將他的福特皮卡停在阿爾瓦拉多大街的一家牙科診所外,準備進行例行的牙齒檢查。他穿著棕色皮夾克,牛仔褲上沾著些許塵土——前一天剛和線人在郊外牧場接頭,獲取了一批關于大麻種植園的關鍵情報。
下午2點15分,兩名男子駕駛一輛白色奔馳轎車緩緩停在皮卡后方。他們沒有下車,只是搖下車窗觀察著診所入口。三分鐘后,卡馬雷納從診所出來,右手還拿著牙醫(yī)開的處方單。當他伸手去拉車門把手時,奔馳車突然加速,擋住了皮卡的去路。
目擊者后來向警方描述,兩名戴墨鏡的男子從奔馳車上下來,其中一人用西班牙語喊道:"警察!跟我們走一趟!"卡馬雷納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配槍,但另一人已經(jīng)繞到他身后,用類似電擊槍的東西抵住他的后頸。特工的身體瞬間僵硬,隨即癱軟在地。
兩名男子迅速將卡馬雷納抬進奔馳車的后座,其中一人返回皮卡取走了他的公文包。整個過程不超過90秒,白色奔馳在午后的車流中加速駛離,留下的只有卡馬雷納那輛未熄火的皮卡,副駕駛座上還放著他未喝完的半杯可樂。
當天傍晚,美國駐墨西哥領事館接到匿名電話,對方用嘶啞的聲音說:"你們的人在我們手上。別?;?,否則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電話隨即掛斷,背景里隱約能聽到西班牙語的爭吵聲。
二、代號"禿鷲"的秘密行動
2。1滲透毒網(wǎng)的獵人
卡馬雷納在墨西哥的臥底工作始于1984年3月。這位有著墨西哥血統(tǒng)的美國特工精通西班牙語,曾在加州邊境多次破獲跨境販毒案。美國緝毒局給他的代號是"禿鷲",任務是搜集瓜達拉哈拉販毒集團的核心證據(jù)。
他以"恩里克·里維拉"的身份在當?shù)亻_設了一家進出口公司,實際是緝毒局的秘密據(jù)點。通過線人介紹,他結(jié)識了販毒集團的中層成員卡洛斯·赫爾南德斯??R雷納偽裝成想"賺快錢"的前美軍士兵,很快獲得了赫爾南德斯的信任。
1984年7月,卡馬雷納第一次見到了集團頭目米格爾·安赫爾·菲利克斯·加利亞多。這個被稱為"教父"的毒梟穿著手工定制的絲綢襯衫,手指上戴著鑲鉆戒指,在自己的豪華莊園里招待了這位"新朋友"。席間,加利亞多炫耀著他的"產(chǎn)業(yè)":"從墨西哥到美國的每一條路,都有我的人在守護。"
卡馬雷納用藏在鋼筆里的微型錄音機記錄下了關鍵對話。這些錄音后來成為美國緝毒局歷史上最重要的證據(jù)之一,直接揭露了加利亞多集團每月向美國走私超過5噸可卡因的驚人規(guī)模。
2。2觸怒毒梟的"黑寡婦"行動
1984年11月,根據(jù)卡馬雷納提供的情報,墨西哥軍方突襲了位于奇瓦瓦州的"埃爾博斯克"大麻種植園。這個占地2500英畝的種植園是加利亞多的"王牌產(chǎn)業(yè)",一次突襲就摧毀了價值1。6億美元的大麻。
加利亞多得知消息后暴怒,他在集團內(nèi)部會議上砸碎了價值百萬的古董花瓶:"那個美國佬必須付出代價!"他口中的"美國佬",正是卡馬雷納。這次行動被毒梟們稱為"黑寡婦",因為它像毒蜘蛛一樣精準打擊了他們的心臟。
事實上,加利亞多早已懷疑身邊有內(nèi)鬼。他的得力助手拉蒙·阿亞拉曾提醒他:"那個里維拉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但當時加利亞多正忙于擴張業(yè)務,并未深究。直到種植園被搗毀,他才意識到自己引狼入室。
1985年1月,加利亞多的另一個據(jù)點被突襲。這次行動讓他確信,內(nèi)部一定有高級別線人。他開始動用所有資源排查,最終將目標鎖定在經(jīng)常"消失幾小時"的卡馬雷納身上。
三、地獄般的審訊
3。1莊園里的酷刑室
卡馬雷納被綁架后,被帶到加利亞多手下的一個豪華莊園。這座位于瓜達拉哈拉郊區(qū)的莊園看起來像個度假勝地,泳池邊種著棕櫚樹,車庫里停著法拉利跑車。但誰也想不到,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一間酷刑室。
根據(jù)后來的法醫(yī)報告還原,卡馬雷納被綁在一把金屬椅子上,手腕和腳踝被鐵鏈固定。房間里有一臺老式錄像機,毒梟們想拍下他招供的過程,作為對其他線人的警告。
加利亞多親自參與了審訊。他坐在卡馬雷納對面,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鍍金手槍:"告訴我,你的上線是誰?你們還知道多少?"卡馬雷納拒絕回答,只是用英語重復著:"我是美國政府雇員,根據(jù)國際法,你們必須釋放我。"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加利亞多。他揮了揮手,旁邊的打手立刻用鋼管猛擊卡馬雷納的膝蓋。根據(jù)后來的尸檢報告,他的左膝髕骨被完全擊碎,右腿脛骨有三處骨折。
3。2六小時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