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的玲瓏盞托捏在手里,軟中帶韌。林晚星看著劉管事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那包特供粉的紙,和前日李明軒送來的點心包紙,紋路有些像。
三、秋宴驚變故,反轉(zhuǎn)藏溫情
秋宴當(dāng)日,林晚星跟著劉管事進(jìn)宮。御花園的桂花開得正盛,宴席擺在水榭上,太監(jiān)宮女們踮著腳走路,連風(fēng)都像屏住了呼吸。
太后坐在主位,銀簪上的珍珠隨著點頭輕輕晃。當(dāng)五樣點心擺上桌時,她先拿起紫蘇烏龍玲瓏盞,銀匙剛碰到凍糕,突然"叮"的一聲——盞托竟從中間裂開,凍糕滑落在錦緞桌布上,洇出一片濕痕。
旁邊的李貴妃立刻蹙眉:"這等手藝也敢送進(jìn)宮?傳出去豈不讓外邦笑話?"劉管事"噗通"跪下:"是奴才失察!"
林晚星心頭發(fā)涼,卻見太后忽然笑了:"急什么?哀家倒覺得這裂得巧。"她拿起另一盞沒裂的,"你看這盞托的紫蘇紋,捏得比御膳房的細(xì)。方才那盞許是被風(fēng)吹得涼了,才裂的。"
正說著,李明軒捧著個食盒走來:"太后,臣女方才在御膳房發(fā)現(xiàn)這個。"盒里是幾塊摻了沙的盞托,"這是趙麻子托人送進(jìn)宮的賀禮,說要替換星姑娘的點心,還說。。。。。。"
太后的臉色沉了沉,卻沒發(fā)作,只指著紫蘇籽脆米酥:"這個倒脆。哀家年輕時在江南,吃過紫蘇做的點心,就是這股子清香味。"她忽然看向林晚星,"你這手藝,是家傳的?"
林晚星低頭:"是外祖父留下的《云棲紫蘇譜》教的。他說做吃食,心要比料細(xì)。"
"蘇振南?"太后的銀簪顫了顫,"當(dāng)年哀家還是太妃時,曾在云棲巷住過半年。你外祖父總送紫蘇糕來,說娘娘吃了,心能靜些。"她從腕上褪下只玉鐲,"這鐲子,還是他當(dāng)年幫哀家從當(dāng)鋪贖回來的。"
滿座皆驚。劉管事抬頭時,眼里的緊張散了,反倒帶了些笑意。林晚星握著玉鐲,忽然明白——那日的特供粉,哪里是御膳房的,分明是太后早認(rèn)出了紫蘇紋,特意讓人送來的"臺階"。
四、御街重開攤,新香滿長巷
從宮里出來時,夕陽正把朱雀街染成金紅色。劉管事送了個錦盒,里面是太后賞的銀錢和一張紙——御街"玲瓏齋"的鋪面契。"太后說,擺攤風(fēng)吹日曬的,有個鋪子好做事。"
林晚星站在新鋪面里,看著溫老者掛起"晚星紫蘇鋪"的匾額,忽然笑了。蘇硯正把《云棲紫蘇譜》放在柜臺最顯眼的地方,譜子新添了一頁,寫著"御街秋宴,紫蘇續(xù)緣",旁邊畫著個裂了縫的玲瓏盞,像個俏皮的月牙。
阿瑤正把"2025年新出的抹茶預(yù)拌粉"擺上架:"咱們以后做抹茶紫蘇巧糕!"周硯捧著新畫的《御街紫蘇圖》進(jìn)來,畫里的鋪子飄著炊煙,檐下掛著玲瓏盞,像把宮里的月光,剪了片藏在御街的煙火里。
趙麻子后來被趕出了朱雀街,聽說去了城郊擺攤。林晚星偶爾會想起他,卻不恨了——就像做糕時掉的渣,掃了就是,總不能因為這點渣,壞了一籠糕的香。
鋪面開張那日,李明軒送來塊"御賜"的牌匾,寫著"紫蘇傳香"。林晚星沒掛在正堂,反倒掛在了后院的灶房墻上。她覺得,再好的名聲,也不如灶上的熱氣、案上的木模、手里的紫蘇香來得實在。
傍晚的御街亮起燈籠,鋪子里的紫蘇香混著新烤的脆米酥味飄出去,引得路人頻頻回頭。林晚星拿起塊剛做好的抹茶紫蘇巧糕,咬了一口——抹茶的微苦,紫蘇的清香,脆米的嚼勁,在舌尖纏成一團(tuán)暖。她抬頭時,看見蘇硯正把新磨的紫蘇粉裝進(jìn)瓷罐,陽光透過窗欞,在他的發(fā)梢落了層金粉。
原來所謂的緣分,從來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不過是你遞來一包新粉,我捏出一塊巧糕,他畫下一片紫蘇葉,把日子里的細(xì)碎溫暖,都揉進(jìn)煙火里,慢慢熬成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