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他掃碼付款,叼著吸管說,“心理輔導志愿者,專門幫學生解壓?!?/p>
老板樂了:“那你可忙壞了,最近好幾個娃都說晚上聽見教室有人唱歌?!?/p>
“唱啥歌?”
“不知道,反正調(diào)子怪得很,聽著像哭?!?/p>
他點點頭,拎著東西出門。
走了幾步,咬開辣條包裝,咔哧咔哧嚼著。系統(tǒng)突然蹦出一條新提示:“檢測到目標區(qū)域存在復數(shù)級執(zhí)念共振,建議攜帶‘情緒隔離符’出行?!?/p>
他翻白眼:“你倒是貼心,上次說‘您已被除名’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提醒?”
系統(tǒng)沉默兩秒,蹦出一句:“畢竟咱也是要五星好評的?!?/p>
他差點嗆住。
走到學校后巷時,太陽偏西了些。圍墻外種了一排梧桐,葉子半黃不綠,踩上去沙沙響。美術(shù)教室的窗戶破了一塊,用膠帶橫七豎八粘著,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出有沒有人。
他站在窗外,沒急著進去。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調(diào)出昨晚整理的資料。三名昏迷學生的共同點:都在值日那天去過美術(shù)教室;都曾在課桌底下發(fā)現(xiàn)過一張畫滿蠟筆小人的紙;醒來后第一句話都是“她讓我別告訴別人”。
有意思。
一般人聽到這種事,要么當夢魘處理,要么趕緊轉(zhuǎn)學??伤?,這是典型的“契約類執(zhí)念”——鬼不需要多強,只要讓人答應一件事,就能借著這份承諾扎根。
他靠在墻邊,喝了口飲料。
腦子里忽然閃過老乞丐某次喝酒時說的話:“聽得見哭聲的人,才有資格當判官?!?/p>
那時候他還以為老頭在灌雞湯。
現(xiàn)在懂了。
聽,不是用耳朵,是用心。不是為了同情,是為了理解。鬼也好,人也好,誰心里沒點說不出口的事?
他把喝空的瓶子捏扁,塞進兜里。
然后從褲兜摸出一枚銅錢,邊緣磨得發(fā)亮,是他從趙鐵柱那兒順來的“鎮(zhèn)魂錢”。往窗臺上一放,銅錢微微顫了顫,接著緩緩轉(zhuǎn)了個圈,正面朝上。
有東西在里面。
不止一個。
他沒推門,也沒念咒,只是輕輕敲了三下玻璃。
“有人在嗎?”
屋內(nèi)靜了幾秒。
接著,黑影晃動,一張紙從門縫底下慢慢滑了出來。紙上畫著三個小人,手拉著手,中間那個頭上頂著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江臨川蹲下身,撿起紙,翻過來一看。
背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
“你能……幫我找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