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的加密電話響起時,伊森剛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準(zhǔn)備和他一起離開辦公室。
塞拉斯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對外聯(lián)絡(luò)部門的號碼,他無奈地朝伊森投去一個帶著歉意的眼神。
“去吧去吧,大忙人?!?/p>
伊森早已習(xí)慣,笑著揮揮手,語氣帶著親昵的調(diào)侃,“你現(xiàn)在可是位高權(quán)重,日理萬機。我這種‘閑雜人等’就不耽誤您為國家效力了。”
塞拉斯被他逗得嘴角微揚,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自己先回去,注意安全?!?/p>
“知道啦?!币辽粗悠痣娫?,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乘電梯下了幾層,來到了法醫(yī)部。
果然,解剖室的燈還亮著。
推門進去,冰冷的空氣和消毒水味撲面而來。伊萊亞斯正站在解剖臺前,戴著口罩和手套,專注地進行著最后的縫合工作。
臺上躺著的是最后一名被發(fā)現(xiàn)的烏克蘭男孩,年輕的身體上布滿了不堪的傷痕,但此刻在伊萊亞斯精準(zhǔn)而輕柔的動作下,破碎的軀體正被一點點恢復(fù)尊嚴(yán)。
聽到腳步聲,伊萊亞斯抬起頭,看到是伊森,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閃過意外。
“還沒走?”伊森輕聲問,怕驚擾了這里的寧靜。
“收尾工作?!币寥R亞斯的聲音透過口罩,顯得有些悶。
他低下頭,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針線在他手中仿佛擁有了生命,靈巧地穿梭,將皮膚細(xì)致地對合。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莊重,仿佛不是在縫合尸體,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shù)品,或者說,一次告慰。
伊森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伊萊亞斯將最后一線縫合,打結(jié),剪斷。
然后,他拿起一旁潔白的布單,輕柔地、徹底地覆蓋在那具年輕的軀體上,動作小心得像是怕驚醒了對方的安眠。
冰冷的縫合針:貫穿生與死,縫合傷痛與安寧…
潔白的覆尸布:睡吧,孩子,塵世的苦難結(jié)束了…
伊森心中涌起的沉重:愿你們安息…
“好了。”伊萊亞斯摘下手套和口罩,露出那張俊美卻缺乏表情的臉,“你找我?”
“嗯,”伊森點頭,驅(qū)散心頭的陰霾,努力讓語氣輕松些
“看你還沒下班,想問你有沒有空一起吃個晚飯?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店?!?/p>
伊萊亞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伊森,似乎思考了兩秒,然后點頭:
“可以。等我十分鐘,清理一下。”
十分鐘后,兩人離開了大樓。
伊萊亞斯熟門熟路地帶著伊森拐進一條小巷,來到一家掛著紅色燈籠,招牌上寫著“老陳記”的中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