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5章 暴雨夜的體溫守護(hù)（第2頁）

可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偏過頭，把臉埋進(jìn)他頸窩，鼻尖蹭到他皮膚的溫度。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從來不是用語言去愛一個人的。他是在默默把所有可能傷害我的縫隙，一點(diǎn)點(diǎn)補(bǔ)上。

就像那個雨夜，他捧著牛奶站在我面前，笨拙地削著紅薯皮；就像煙火節(jié)那晚，他明明算得出火花軌跡和燃燒時間，最后卻只記得抱住我時的心跳。

他不需要記住全世界，只要記得我在哪里就夠了。

我抬起臉，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他身體一僵。

“謝謝你還記得。”我說。

他沒問謝什么，也沒動。過了很久，才緩緩收緊手臂，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他的呼吸變得很重，鼻息擦過我的額發(fā)，帶著一種近乎窒息的震重。

又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了他閉著眼的模樣。睫毛輕輕顫著，像承受不住某種太深的情緒。

“其實……”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那天在便利店，我刻了三次才成功。第一次刻歪了，第二次用力太大，紅薯裂了。第三次，我才慢慢把那個字磨出來?！?/p>

我怔住。

“我不懂浪漫?！彼吐曊f，“也不會說漂亮話。但我記得你說過，最喜歡別人叫你‘晚晚’。所以我就想，至少讓這個字，出現(xiàn)在你吃的東西上，出現(xiàn)在你醒來看見的地方，出現(xiàn)在……你能碰到的每一個角落。”

我的眼淚終于落下來，砸在他襯衫上，裂開一小片深色。

他察覺到了，卻沒有停下。反而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抹去我眼角的濕意。他的動作很輕，像怕碰碎什么。

“別哭?！彼f。

我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只是重新靠回他懷里，手指悄悄勾住他衣角，一下一下摩挲著那道被汗水浸透的折痕。

外頭的雨還在下，樓道里偶爾傳來水管震動的聲音。整棟樓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黑暗也沒什么可怕。

至少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

至少這一次，他真的守在了我身邊。

他的手掌覆在我手背上，指尖微微發(fā)燙。我聽見他低聲說：“以后每次停電，我都這樣抱著你?！?/p>

我沒應(yīng)聲。

他以為我還在害怕，于是又抱緊了些，下巴抵著我發(fā)頂，一聲不吭地坐著。

屋外雷聲漸遠(yuǎn)，雨勢稍緩。

我閉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然后，我輕輕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在掌心寫下一個字。

他身子一顫，卻沒有抽開。

片刻后，他反手回握，也將一個字一筆一劃地寫進(jìn)我掌心。

我們誰都沒問寫的是什么。

但我知道，那是同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