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6章 褲腳血跡的真相（第1頁）

聽見他說“車票還在”，我手一抖，差點把醫(yī)藥箱摔在地上。

他聲音很輕，像是從很深的地方浮上來的。我沒敢接話，只把箱子打開，放在地板上。酒精、紗布、鑷子，我都拿了出來。他的褲腳還在滲血，黑色的布料吸了水，顏色越來越深。

“我不問過去?！蔽叶自谒媲埃衙韷|到他身下，“現(xiàn)在只想幫你止血?！?/p>

他沒動，也沒睜眼。呼吸有點亂，額頭全是汗。

我伸手去拉他褲子的扣子，手指碰到金屬，冰得一顫。剛才撕開的時候已經(jīng)弄壞了一邊，現(xiàn)在更松了。我用力一扯，拉鏈卡住的地方直接裂開，布料發(fā)出刺啦一聲。

他身體猛地繃緊，喉嚨里滾出一個音節(jié)，像要阻止我。

我沒停。

褲腿掀起來一半，傷口露出來。在大腿內(nèi)側(cè)，靠近根部的位置，一道三厘米長的縫合口橫在那里。線是黑的，針腳歪歪扭扭，邊緣紅腫，還有膿。最奇怪的是，皮膚下面好像有東西反光。

我用酒精棉擦了擦周圍。他抽了一口氣，整個人往墻上靠，手指死死摳著墻皮。

“忍一下?！蔽艺f，“里面有東西?！?/p>

鑷子尖碰上去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瞳孔縮得很小，眼神冷得不像他。嘴唇動了動，聲音壓下來，一字一句：“蘇小姐，查病例屬于侵犯隱私?！?/p>

那語氣，和財經(jīng)新聞里訓(xùn)斥下屬的總裁一模一樣。

我沒退。手穩(wěn)穩(wěn)地夾著鑷子，繼續(xù)往里探。

他盯著我，呼吸變重，可沒再說話。

鑷子觸到一塊硬物，卡在肉里。我一點點往外帶，能感覺到組織在撕開。終于，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玻璃渣被取了出來。邊緣鋒利，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就在我低頭看那碎片的瞬間，他眼神忽然變了。

從冰冷轉(zhuǎn)成茫然，又從茫然變成恐懼。整個人一軟，往前倒了下來。

我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伸手接住他。他的頭靠在我肩膀上，呼吸燙人，身體抖得厲害。

“阿辭？”我輕聲叫他。

他沒應(yīng)，卻開始哼歌。調(diào)子斷斷續(xù)續(xù)，沙啞得很，但我聽出來了——是我們那天晚上一起看的老電影片尾曲。他說喜歡這旋律，暖。

“……你說過，這片子結(jié)局很暖?！彼N著我脖子說，聲音輕得快散了。

我抱著他，一只手還捏著那片玻璃。它太小了，但割得很深。這種傷，不可能是撞車時留下的。那天雨大，路面濕滑，賓利防撞系統(tǒng)啟動，沖擊力根本不會造成貫穿傷。

除非……

他是被人用東西扎的，或者撞上了碎裂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