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8章 速寫本的終極告白（第2頁）

他抬頭看我，眼神很穩(wěn)，沒有閃躲。

“如果未來有風(fēng)雨，我也不會再逃。”他說，“我不是顧晏辭，也不是阿辭——我是那個為你學(xué)會煮面、為你畫下每一寸笑容的人?！?/p>

我還是沒立刻扶他起來。

我只是伸手，撫過速寫本封面磨損的邊角。那里有鉛筆蹭過的痕跡，有水漬暈開的小圈，還有指甲不小心劃出的一道淺痕——都是我們共同生活留下的印記。

然后我彎下腰，指尖觸到他微涼的臉頰。

“別跪了。”我說，“以后的日子，我們要一起站著走?！?/p>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角有些紅。

我把他拉起來，他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我把速寫本接過來，翻到最后一頁，在“遺忘時，我記住了光”下面，用筆寫下一行小字：

“而現(xiàn)在，光也記住了你。”

寫完，我把本子遞還給他。

他低頭看著那句話，很久沒動。窗外夜色漸濃，屋內(nèi)燈光柔和，照在他肩頭，也照在我手上。

我們并肩坐在沙發(fā)邊緣，誰都沒再說話。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我也知道他已經(jīng)給了答案。

半小時前，他還攥著那片玻璃，像攥著通往過去的鑰匙。現(xiàn)在它躺在抽屜深處，而他坐在我身邊，手里拿著一本裝滿瑣碎日常的速寫本，像是終于看清了什么才是值得守護的東西。

我靠在沙發(fā)上，手臂無意間碰到他的。他沒躲，反而輕輕轉(zhuǎn)過手，掌心向上，等著我去握。

我放進去了。

他的手指收攏，溫暖而堅定。

外面城市依舊喧囂，樓下車流不息，有人在樓下吵架，小孩在樓上跑跳，電瓶車充電的提示音滴滴響著。這一切嘈雜，卻讓我們之間的安靜顯得更加真實。

他忽然說：“我想繼續(xù)畫畫。”

“畫什么？”

“畫明天?！彼f，“畫你醒來第一眼看到我時翻白眼的樣子，畫你發(fā)現(xiàn)我又把鹽當(dāng)成糖時氣得摔鍋鏟，畫我們老了還在為誰洗碗吵架。”

我笑了下，“你確定你能畫完？”

“一本不夠就兩本?！彼f，“十本也不夠。”

我扭頭看他，他正認真地看著我，眼里沒有猶豫，也沒有負擔(dān)。

“那你得先學(xué)會少往我護手霜里摻東西?！蔽艺f。

他耳尖微微泛紅，“那是為了……”

“我知道是為了什么。”我打斷他，“但下次，直接告訴我‘你的手干了’就行，別搞一堆編號和手冊?！?/p>

他抿了抿唇，點頭，“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