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2章 破曉時分的財經(jīng)頭條（第1頁）

我站在桌邊，手里還端著那杯水。他站在窗前，目光停在遠處的天際線上，嘴唇動了動，說：“我站在上面看過整座城市熄燈?！?/p>

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砸進我心里。

我沒敢接話，只是慢慢把水放在桌上。泡面剛煮好，熱氣往上飄，碰到天花板就散了。屋子里安靜得能聽見湯里的小氣泡破裂的聲音。

他沒回頭，右手抬起來，在空中緩緩畫了一道橫線，又往下壓了點角度，像是在比劃什么結(jié)構(gòu)。他的手指有些抖，指尖發(fā)白。

我伸手去碰他的手臂，“阿辭？”

他猛地一顫，像是被驚醒，整個人晃了一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忽然抬手按住太陽穴，身體往前傾，額頭幾乎貼到玻璃上。冷汗順著鬢角滑下來，滴在肩頭。

“怎么了？”我立刻扶住他。

他沒說話，呼吸變得急促，左手死死抓住窗框，指節(jié)泛青。右手指尖還在微微顫動，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繼續(xù)畫下去。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自動彈出一條新聞推送。

《霖氏集團總裁缺席年度峰會，董事會緊急召開閉門會議》。

配圖是空著的主席位，背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清晰可見——正是他剛才描摹過的那扇。

他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僵住。下一秒，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悶響，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他轉(zhuǎn)身抓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又停住，眼神越來越亂。

“這不是……巧合。”他咬著牙說，聲音發(fā)抖，“我知道那個位置……我知道椅子該擺多遠，燈光從哪個方向打下來最合適?！?/p>

他說一句，往后退一步，背抵在墻上。

“我記得這些事。但我……我不該記得。”

我走過去想拿走手機，他突然抬手，一把將桌上的泡面碗掃在地上。

瓷碗碎裂，紅油和面條炸開，湯汁四濺。滾燙的液體潑到我腳背上，火辣辣地疼。我顧不上這些，只看見那攤湯在地面蔓延開來，一圈一圈向外擴散，中間隆起的部分像主樓，四周延展的痕跡恰好勾出大廈的輪廓。

他盯著那片污漬，喘得更厲害了。

“這不是我的記憶?！彼吐曊f，“可它在我腦子里?！?/p>

我蹲下身想去清理，剛碰到抹布，他就沖過來把我拉開。動作太猛，我踉蹌了一下，撞到床沿才站穩(wěn)。

“別碰！”他吼了一聲，聲音沙啞。

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左腿褲腳濕了一大片，顏色比湯汁深，邊緣泛著暗紅。血混進了湯里，在水泥地上慢慢滲開。

“你受傷了?！蔽疑焓忠ゲ榭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