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
“也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就讓站點給我減單?!?/p>
“我不會?!?/p>
“更不準(zhǔn)偷偷跟車?!?/p>
他頓了頓:“……我可以站在路邊等你嗎?”
我瞪他一眼。
他笑得更明顯了,嘴角揚(yáng)起,眼睛亮得不像從前那個冷著臉的男人。
我收回手,把速寫本往臺燈底下推了推,讓它站得更穩(wěn)些。
“等以后老了,拿出來看。”我說,“看看我們是怎么一天天熬過來的?!?/p>
“不是熬?!彼m正,“是過?!?/p>
我看了他一眼。
“是過?!蔽尹c點頭。
他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坐著,目光落在本子上,像在看一段還沒發(fā)生的未來。
我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時他還在那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火漆印。
我把水遞給他。
他接過去,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時,指尖碰到了杯子的一角。
“你說……”他忽然問,“如果我們真有個時光郵局,會寄什么?”
我想了想:“也許是一張你第一次學(xué)會煮面的照片?!?/p>
“或者你第一次罵我笨?!?/p>
“再或者……”我頓了頓,“是你終于記住生抽和醋的區(qū)別那天?!?/p>
他低笑:“那得等到明年?!?/p>
“說不定更快?!?/p>
他看著我,眼神很靜,卻又像藏著很多沒說出口的話。
我正要開口,樓道里傳來一聲輕響——是隔壁小孩關(guān)門的聲音。
他沒動,我也沒動。
屋里的燈依舊亮著,速寫本靜靜地立在桌角,兩封信藏在夾層里,火漆完好,時間未啟封。
他抬起手,輕輕把本子扶正。
指腹擦過封面時,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