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順著手指流下來,在掌心積了一小片。陳默握緊拳頭,指甲扎進(jìn)肉里,疼得他清醒了些。他沒看周子川的尸體,也沒理那幾個跪著的外門弟子。他們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風(fēng)停了,樹不動了,烏鴉飛走后就沒再回來。
他靠著洞口的巖壁,劍匣放在腿邊,鐵鏈貼著手臂。眉骨上的舊傷突然跳了一下,識海里的骨紋轉(zhuǎn)得更快了。
地面開始震動。
不是腳步聲,是有什么很重的東西壓過來,像山在動??諝庾兊贸翋?,呼吸都困難。樹林邊上,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
是玄明子。
他穿著青冥宗主峰長老的長袍,袖口有銀線繡的云紋,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小玉瓶。瓶子很小,通體漆黑,表面有裂痕,好像隨時會碎掉。
陳默沒動。左眼有點(diǎn)發(fā)燙,骨紋開始發(fā)熱。
玄明子走到十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他看著陳默,眼神不像看徒弟,倒像是在看一件東西。
“你殺了周子川?!彼f。
陳默不說話。
“他該死?!毙髯佑终f,“但他不該由你來殺?!?/p>
說完,他抬起手,用拇指推開瓶塞。
一股黑氣從瓶子里沖出來,迅速變大,在空中變成一個人影。那影子有三丈高,全身是流動的黑霧,眼睛是兩個黑洞,吸光一樣。它一出現(xiàn),天上的三輪月亮都暗了,連星光都被吞進(jìn)去。
這是邪尊的虛影。
陳默覺得身體里一陣翻騰,識海中的殘魂劇烈掙扎,和外面的虛影有了反應(yīng)。骨頭縫里像是有蟲子在爬,又癢又痛。
“這就是你的底牌?”陳默開口,聲音很穩(wěn)。
玄明子冷笑:“這不是底牌,這是給你的好處。只要你聽話,就能得到長生,得到力量。你本來就是容器,何必反抗?”
黑影張開嘴,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跪下,我給你永生?!?/p>
陳默笑了。
他慢慢站起來,劍匣貼在背后,鐵鏈輕輕響。左眼的骨紋突然亮起,金光從瞳孔擴(kuò)散,照亮半邊臉。
“你說什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