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斷骨引火，焚天的雛形（第1頁）

陳默趴在地上，臉貼著冰涼的石階，嘴里有股鐵銹味。他想爬起來，但右臂疼得厲害，像被刀插進骨頭里。左手用力摳住磚縫，指甲翻了，血混著泥往下流。

祭壇上的黑霧還在動。它已經(jīng)鉆進柳菁的眉心一半，剩下的一半像蛇一樣懸在空中。她的頭發(fā)變白了，皮膚發(fā)青，嘴唇卻是紫色的。

他不能死。

他咬住舌尖，狠狠一咬。疼讓他清醒了一點。胸口那塊玉簡突然發(fā)燙，貼著皮膚燒得他弓起身子。

他用左手撐地，一點一點往上爬。鎖骨斷了，每動一下都像有鋸子在胸口拉。他撕開衣服，看到心口的骨紋在發(fā)光，好像要從肉里鉆出來。

他用手指蘸了右肩流出的血，在斷掉的鐵鏈上抹了一下。

“以骨為薪，以魂為引。”

他啞著嗓子念出來，聲音帶著血泡破裂的聲音。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口訣，只知道必須念。剛說完，他就把斷骨往里一撞——

咔！

骨頭真的裂開了。一股暗金色的火從傷口噴出，順著血管沖上去，燒得經(jīng)脈噼啪響?；鹧鎻挠冶蹧_出來，燒焦了袖子，又沿著鐵鏈接到地上。

地面開始震動。

火沖向祭壇，符文結(jié)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裂痕快速蔓延，青色的火被逼退。黑霧劇烈扭動，眼看就要散。

可就在這時，柳菁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是紅的，臉上沒有一點熟悉的樣子。下一秒，她掙斷繩子跳下來，直撲陳默的脖子。

他沒躲。

她的手掐住他喉嚨，力氣大得不像病人。他感覺指甲陷進血管，血順著脖子流。他抬起還能動的左手，抱住她。

“別怕……”他聲音嘶啞，“我?guī)阕摺！?/p>

后頸的骨紋突然很燙，一圈淡淡的光罩住兩人。柳菁身體一僵，手松了一點。她盯著他，嘴角抽動，像是想說話，又像是在掙扎。

然后，頭一歪，倒在他懷里。

陳默喘著氣，單膝跪地，把她背到背上。肩膀碰到她時，右臂傳來劇痛——那里已經(jīng)焦黑，能看到骨頭。

他不管。

他站起來，背著她往后退。村民站在遠處不敢靠近。村長想喊，被老巫祝攔住了。

“那是焚天骨獄?！崩衔鬃９蛳铝?，聲音發(fā)抖，“只有骨尊才能用的地火……他……真是傳承者？”

陳默沒理他們。

他只想離開。

走到村口碎石堆時，腰間的骨刃突然一震。

他低頭看去，刀鞘張開，殘刃滑出一半。刀身亮起幽光，映出一幅圖：山路穿過云海，盡頭有一座山門，上面寫著三個字：青冥宗。

是地圖。

血羅剎留下的骨刃，竟藏著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