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抬頭。
他們正飛過一片海,下面水面平靜,但頭頂?shù)脑撇粍恿?。陽光照下來,本該有影子,但他們腳下什么都沒有。
他反應(yīng)很快,抱著阿漁猛地往上沖。
就在剛才他們飛的高度,空氣裂開一條縫。只有手指寬,黑得像墨,邊上泛著紫光。一閃就沒了,好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
是虛空裂隙。
他臉色變了。
這種東西一般只出現(xiàn)在極北死域,怎么會在這里?
他低頭看阿漁。她臉色更白了,龍珠變暗了些,但還是沒放手,反而把龍息纏得更緊。
“沒事?!彼f,“還能走?!?/p>
他點頭,繼續(xù)往前。
越靠近中州,天就越亂。云開始扭曲,像被攪動的水。遠處空中浮著一個巨大的銅盤,正在倒著轉(zhuǎn)。上面的符文也在倒流。
是天機盤。
他瞳孔一縮。
這東西是用來測命的,正常應(yīng)該順時針轉(zhuǎn),代表命運流動。現(xiàn)在倒著轉(zhuǎn),說明有人在強行改命。
他剛進入三百里范圍,懷里的斬虛劍匣突然震了一下。
咔。
一聲輕響。
他打開一看,里面的骨琴斷弦不知什么時候繃直了,琴身發(fā)熱。一根弦自己動了,發(fā)出一個音。
?!?/p>
聲音很短,卻穿破云層。
一瞬間,高空中傳來一段琴音。
正是《安魂曲》的第一個音。
他猛地抬頭。
云里傳來的琴聲落下來,和骨琴的斷弦響成一片,短暫連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他知道是誰在彈。
蘇弦說過,骨琴認主,只要他還活著,哪怕隔再遠,也能聽到回應(yīng)。
“他在里面?!彼吐曊f,“蘇弦還活著?!?/p>
阿漁靠在他肩上,聽著琴聲,忽然開口:“龍宮的書里提過天機閣,說地底有條古道,通向八荒盡頭。當(dāng)年骨尊戰(zhàn)敗,殘魂就是從那里逃走的?!?/p>
他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