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她,或許是那個神秘的、總能料事如神的東方女人。
是社區(qū)不可或缺的“大腦”,是肖恩那混蛋像標記領(lǐng)地一樣公然宣稱的所有物。
但在我達里爾·迪克森眼里,秦酒…從一開始,就和這操蛋世界里的一切都不一樣。
她不是符號,不是財產(chǎn),她就是她。
一個…讓我這雙習慣了血污和骯臟的眼睛,第一次想要去看清,去留住一點干凈東西的女人。
還記得在亞特蘭大城外那片該死的林子邊上,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她。
不是看見,是“注意到”。
她那么瘦小,藏在亂七八糟的人群里,黑頭發(fā),白得有點不正常的皮膚,安靜得像棵草。
可她那雙眼,媽的,那雙黑得像最深沉夜色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不像別人。
別人看我,要么是看到我身上“迪克森”的標簽,帶著恐懼和嫌棄躲開。
要么是像瑞克那樣,帶著他媽該死的同情和想要“拯救”我的意味。
她沒有。
她的眼神平靜得像林子里雨后的水洼,就那么看著,好像我達里爾·迪克森站在這里。
跟旁邊那棵歪脖子樹、腳下那塊硌腳的石頭沒什么區(qū)別。
她不害怕我骨子里可能帶有的暴力,也不屑于討好我這個能打獵的“有用”的人。
這種純粹,在這種世道里,他媽太新鮮了,新鮮得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后來,她做了那些事。
預(yù)言一樣找到索菲亞,精準地救下艾米,甚至在我那混蛋老哥莫爾差點把自己作死的時候,指出了可能救他的方法。
營地里的閑話我聽過,有人說她是女巫,有人說她只是運氣好。
我呸。
老子在林子里追蹤獵物一輩子,知道什么是運氣,什么是本事。
她有沒有秘密,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結(jié)果就是。
因為她,卡爾那小子臉上還能有笑,朱迪斯那小不點兒有機會來到這糟糕的世界喘口氣。
甚至我那該死的、像甩不掉的影子一樣的哥哥,現(xiàn)在還他媽的能在我眼前蹦跶,惹我生氣。
這份量,夠重了。
我記得她給我哥縫合肩膀上那條幾乎見骨的傷口時,血汩汩地往外冒,沾了她滿手。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眉頭都沒皺一下,手里的針線穩(wěn)得像縫補一塊破布。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女人的外殼是瓷器,里頭他媽是淬過火的精鋼。
比很多自稱硬漢的男人,比如我以前,硬得多。
但再硬的鋼,也有疲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