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的極光詭異地熄滅了,世界樹的巨干在永夜中泛著灰敗的光,樹皮上的年輪像干涸的血跡般龜裂。林九玄踩著咯吱作響的冰面,共生結(jié)突然發(fā)出刺耳鳴叫,三色龍鱗紋路竟在他掌心滲出血珠——這是三脈血玉誕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征兆。
"九玄哥,你的手!"蘇清瑤的血玉吊墜幾乎貼在胸口,她看見世界樹頂端的平衡之果正在墜落,果皮上的裂痕里滲出黑霧,"地母濁息的氣息,比在華北平原時(shí)強(qiáng)了十倍!"
雪姬的冰晶匕首剛觸碰到世界樹根部,刀刃就碎成齏粉:"神隱會(huì)的密卷說,世界樹的第一片年輪里藏著三脈血玉的本源。清瑤,你看樹干上的人臉紋。。。"她的指尖劃過樹皮,那些曾象征守護(hù)的圖騰,此刻都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它們?cè)谕淌晌覀兊撵`力。"
三人還未靠近樹干,地面突然裂開,無數(shù)根須狀的黑霧纏住腳踝。林九玄的斷掌紋剛拍出金龍?zhí)撚?,就看見龍形光影被黑霧吸收,化作地母濁息的冷笑:"三脈傳人,世界樹的最后年輪,需要你們的血來澆灌。"
蘇清瑤的桃木劍被黑霧卷走,她索性摘下銀鈴砸向平衡之果:"雪姬姐姐,用神隱會(huì)的櫻花祈愿!九玄哥,你的斷掌紋還記得歸墟的龍骨共鳴嗎?"
雪姬的櫻花靈力在掌心凝聚,卻發(fā)現(xiàn)花瓣剛成形就被黑霧染黑:"清瑤,這些黑霧是地母用我們的恐懼煉的!"她突然看見黑霧中浮現(xiàn)父親的身影,苦無正對(duì)著她心口,"別碰那些幻象!"
林九玄感覺識(shí)海被劇痛穿透,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來:蘇清瑤在黃河墜落的畫面、雪姬在唐古拉山消失的瞬間,還有共生結(jié)在自己掌心碎裂的場(chǎng)景。他咬破舌尖,斷掌紋按在世界樹的第一道年輪上,卻看見年輪里刻著初代引路人的血字:"三脈歸位時(shí),需毀其一脈。"
"原來。。。這就是最后的考驗(yàn)。"他的聲音混著風(fēng)雪,"地母濁息不是要我們死,是要我們親手毀掉共生結(jié)。"
地母的虛影終于顯形,她腹中纏著的平衡之果正在吸收世界樹的力量:"聰明。"她指向蘇清瑤和雪姬,"只要你們其中一人毀掉血玉,本座就放另一人活著。林九玄,你選吧——是讓蘇清瑤死,還是雪姬亡?"
雪姬的冰晶匕首不知何時(shí)重新凝聚,卻對(duì)準(zhǔn)了自己的心口:"九玄君,還記得在只園嗎?你說過,我們?nèi)说拿?,從第一次相遇就綁在一起了?
蘇清瑤突然笑了,血玉吊墜的光芒映著她發(fā)紅的眼眶:"雪姬姐姐,九玄哥,你們還記得觀星臺(tái)的誓言嗎?共生共死,無問西東。"她的指尖劃過血玉吊墜,吊墜表面竟浮現(xiàn)出三人從小到大的所有羈絆,"就算世界樹要我們分開,我也絕不松手。"
林九玄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從眼角滑落,他不知道是淚還是血。斷掌紋與共生結(jié)產(chǎn)生前所未有的共鳴,三色龍鱗紋路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光,竟將地母的黑霧撕開缺口:"清瑤說得對(duì)。我們的血玉,從來不是用來選擇的。"
三色光芒中,世界樹的年輪開始逆轉(zhuǎn),那些被地母污染的紋路正在剝落。蘇清瑤看見自己的血玉吊墜與雪姬的冰晶、林九玄的斷掌紋在空中交疊,化作初代引路人曾見過的三龍?zhí)撚啊?/p>
"以三脈之名,破!"三人異口同聲。
地母的虛影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平衡之果從她腹中墜落。林九玄接住果實(shí)的瞬間,看見果核里藏著的,正是三脈血玉的本源——金、水、冰三條小龍正在沉睡。地母的最后一道咒文卻在此刻生效,世界樹的根部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九玄哥,樹在往下沉!"蘇清瑤抓住即將墜入冰縫的雪姬,自己的半個(gè)身子已經(jīng)懸在裂縫外,"雪姬姐姐,抓住我的手!"
雪姬的冰晶匕首早已碎裂,她只能用另一只手緊緊扣住冰面:"清瑤,松手吧。。。你和九玄君還有機(jī)會(huì)。。。"
"閉嘴!"林九玄的斷掌紋同時(shí)抓住兩人,共生結(jié)的光芒在冰縫中凝成橋梁,"我說過,不會(huì)再松開你們的手。"他突然看見冰縫深處,初代引路人的虛影正在向他微笑,手中握著的,正是三脈血玉最初的形態(tài)。
當(dāng)三人跌坐在世界樹前時(shí),平衡之果突然炸裂,三條小龍飛向世界樹的三根主脈。世界樹的年輪重新亮起,卻比以往暗淡許多。林九玄發(fā)現(xiàn),蘇清瑤和雪姬的身影更加透明,幾乎能看見背后的極光。
"原來,平衡之果的真正代價(jià),是讓三脈血玉回歸本源。"雪姬的聲音輕得像極光,"就像初代引路人說的,非舍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