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章 防城港：邊海風門、港口律動與中越文化的潮汐回聲（第1頁）

從北海西行，我沿著海岸線駛向西南。

南中國海在這一段突然沉靜，仿佛知道前方就是盡頭；而陸地，也開始展現(xiàn)出它在邊境的另一種面孔。

車行至南灣時，一座夾在山海之間的城市悄然浮現(xiàn)——防城港，中國大陸最西南的海港之一，也是中越邊界線上的重要節(jié)點。

地圖上，它是一只靠海的船；現(xiàn)實中，它卻是一個靠近歷史與現(xiàn)實的風門。

一、港城印象：鋼鐵與潮水之間的呼吸

進入市區(qū)，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排排碼頭吊塔與遠洋船只。鐵軌通港，貨柜堆如山，赤紅與藍白相間，宛如沉默的巨人排兵布陣。

我站在港區(qū)外的高架橋上望著碼頭，貨船正在卸貨，起重機緩緩移動，仿佛港口也在呼吸，只不過節(jié)奏沉穩(wěn)如鐘。

一位港務(wù)工人路過我身邊，他皮膚黝黑，眼神堅毅。

我問：“你每天面對海，會厭嗎？”

他答：“不會。海給飯吃，風給路走。只要不怕曬，哪兒都能干?！?/p>

他頓了頓，又說：“這地方風大。風不來，港不忙?！?/p>

我望向遠方海天交界處，那里風正在輕輕鼓動海面，像是在為碼頭上的工人們打著節(jié)拍。

我寫下：

“防城港不是一個浪漫的海港，它不唱歌，也不撒嬌，它只給你風、鹽與鐵。它說：我不美，但我動?！?/p>

二、東興口岸：一橋通國界，一街混方言

次日清晨，我前往與越南芒街相連的東興市，此地與防城港一體，既是邊城，又是口岸。

走在中越街頭，我聽到的是漢語、粵語、壯語、越語交織的市井交響——攤販叫賣、游客詢問、商賈討價還價。

我站在中越友誼大橋上，一側(cè)是中國東興，一側(cè)是越南芒街，橋下河水靜靜流淌，卻也仿佛在兩國之間低語。

橋邊一位越南女孩在賣咖啡，她流利地說著漢語、越語、甚至幾句英語。她說：“這里沒那么多國的概念，錢能換，貨能走，人也能來去?！?/p>

我問她：“那你希望哪一邊更好？”

她笑：“風吹哪邊，我在哪邊曬太陽?！?/p>

我寫下：

“國界不是墻，是一條會流動的線。對生活的人而言，那不是界限，而是謀生的廣場?！?/p>

三、京族三島：海上民族與語音孤島

從東興南下，我坐上小船前往防城港沿海的京族三島，那是中國唯一以京族為主體的民族聚居地。

島上三面環(huán)海，一條長堤將三島連成一線。村落樸素，海風咸潤，京族民居以高腳木屋為主，防潮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