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章 防城港：邊海風(fēng)門、港口律動與中越文化的潮汐回聲（第2頁）

島上三面環(huán)海，一條長堤將三島連成一線。村落樸素，海風(fēng)咸潤，京族民居以高腳木屋為主，防潮避風(fēng)。

在一戶京族人家中，我吃到了一種名為“簸箕粑”的小吃，用海藻與糯米捶制，口感黏糯如心事。

我問女主人：“你們還說京語嗎？”

她有些羞澀地笑：“老年人會說，年輕的會聽但不說?！?/p>

我聽她母親和鄰居聊天，發(fā)音略似粵語，卻帶有壯語韻腳，輕柔卻不散。

海邊，幾個小孩正拿著自制竹排追海鷗。有人問他們是哪國人，他們齊聲答：“京族！”

我寫下：

“語言如海浪，消退時帶走音節(jié)，留下族名。京族三島，是海中遺落的歌，是海風(fēng)中未熄的姓氏?！?/p>

四、防城老街：中越通婚與邊市舊夢

我回到市區(qū)，在防城區(qū)老街徘徊，這里不比新港繁華，卻有一種邊市特有的斑駁溫情。

一間咖啡館墻上貼滿老照片：結(jié)婚照、軍裝照、中越雙語廣告……每一張都帶著歲月的邊框。

老板是華裔越南人，與廣西本地女子成婚，在此定居二十多年。

他給我泡了一壺越南滴濾咖啡，又點上白糖與煉乳。我問他：“還想回去嗎？”

他說：“越南是故鄉(xiāng)，中國是日子。”

我喝下一口，味道苦中帶甜，尾韻綿長。

他指著店角落：“那些是中越混血的小孩畫的畫，他們都說自己是‘海的孩子’?！?/p>

我寫下：

“身份，不是用證件寫的，是用生活填滿的。海邊的婚姻，沒有國界，只有岸?！?/p>

五、地圖與風(fēng)門之城的呼吸章

夜晚，我在海景民宿的陽臺上攤開地圖。

我用紅筆連起防城港港區(qū)、東興口岸、京族三島與老街角落，它們構(gòu)成一個敞開的扇形，仿佛一把正在緩緩轉(zhuǎn)動的海風(fēng)之門。

我寫下：

“防城港是一道風(fēng)門，一座不說詩的城市?！兜厍蚪豁懬吩诖俗囗懞粑拢恍鷩W，不表白，只用潮水來應(yīng)答，用鐵軌來前行。它在邊界，卻沒有邊界；它在海口，卻拒絕浪漫。它說：真實，比浪更遠(yuǎn)?！?/p>

風(fēng)吹過陽臺，我聽見港口還在作業(yè)，遠(yuǎn)遠(yuǎn)的起重機(jī)仍在轉(zhuǎn)動，仿佛這城市，從未真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