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三更,阿默如一道幽影潛入李逍遙房中。孩子睡得正熟,呼吸卻時而急促,時而微弱。阿默指尖輕點孩子眉心,一縷劍氣悄然探入經脈。
"先天胎毒……"他眉頭緊鎖,"竟被人種下蠱蟲,而且無法拔除。"
蠱毒蟄伏于血脈深處,如蛛網般纏繞心脈,若非李大娘常年以內力壓制,恐怕早已發(fā)作。阿默沉默良久,指尖凝聚一縷寒霜般的真氣,輕輕點入李逍遙眉心,助他暫時穩(wěn)住蠱毒。
"誰人下這么歹毒的蠱蟲?"他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窗外,月光灑落,李大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阿默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劍氣,如霜般消散。
翌日清晨,李逍遙揉著眼睛醒來,只覺得腦袋格外清醒。他蹦蹦跳跳地下樓,看見李大娘正在熬藥,藥罐里飄出一股苦澀的氣味。
"大娘,這藥好難聞??!"他捏著鼻子抱怨。
李大娘瞪他一眼:"少廢話,喝了!"
李逍遙吐了吐舌頭,乖乖接過碗,一飲而盡。他并不知道,昨夜有人暗中為他壓制了蠱毒,更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已與江湖的暗流糾纏在一起。
當阿默感知到李三思夫婦時,他們已在苗疆地帶。
苗疆雨季,山洪傾瀉如怒龍咆哮。李三思與葛巧菱貼著斷魂崖濕滑的巖壁潛行,飛龍?zhí)皆剖止醋⊥蛊鸬氖?,身形如鬼魅般掠過守衛(wèi)盲區(qū)。
"腰牌到手。"李三思指尖夾著黑苗守衛(wèi)的青銅令,卻在收手時觸到一縷幾不可見的血蛛絲——整座山崖突然響起刺耳的骨哨聲。
萬蠱潭的墨綠色水面驟然沸騰,數萬只腐骨蠱破水而出,形如蝗群般遮天蔽日。葛巧菱甩出三只千機鳶,機關鳥翼展的瞬間噴灑出驅蠱粉,卻在接觸蠱群時被蝕出縷縷青煙。
"不對!"李三思突然扯住妻子,"這蠱群在故意引我們向左——"
話音未落,腳下血祭陣的紅光猛然暴漲。他劃破手掌灑血模擬祭司氣息,卻見陣法紋路突然扭曲成猙獰的血煞陣。左側巖壁轟然洞開,露出煉蠱窟里翻涌的毒蟒與尸蟞。
六扇門的玄鐵弩箭從云層中傾瀉而下,箭尾系著的天羅網在空中展開;地面萬蛇嘶鳴,黑苗獸奴的骨笛聲催得蛇群眼冒紅光;而本應接應的白苗向導,此刻正將淬毒匕首捅向葛巧菱后心。
最致命的是禁地詛咒——每當夫婦倆揮刃突圍,刀刃總會折射出三道殘影,葛巧菱的袖箭險些射穿李三思咽喉,而李三思的飛龍?zhí)皆剖植铧c扯斷妻子經脈。
"走!"葛巧菱拍碎腕甲,青鸞機關鳶的核心爆出刺目白光。爆炸氣浪掀翻追兵時,她也嘔出一口黑血——那核心是用本命精元溫養(yǎng)的。
阿默趕到時,龍脈入口已被坍塌的鐘乳石封死。他斬開碎石,看見李三思半截身子壓在血煞陣眼上,葛巧菱的右腿浸在蝕骨的蠱潭中。
凈化劍氣渡入二人心脈,李三思渙散的瞳孔突然聚焦:"你是……渝州東南碼頭的。。。。。。"他咳著血笑起來,"原來一直在幫我們的。。。。。。是你。。。。。。"
葛巧菱顫抖著掏出毒龍膽,琉璃般的膽殼里蜷縮著一條金線:"求您。。。。。。帶給逍遙。。。。。。"
阿默卻搖頭:"此膽需特殊血脈激活。"見夫婦二人瞳孔驟縮,他低聲道,"從你們踏入苗疆起,就是六扇門與黑苗做的局。"
血煞陣的紅光吞噬著最后的生機,李三思的指尖卻仍穩(wěn)如磐石。
"阿默……"他咳著血,聲音低啞,"逍遙……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