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
解縉在黃子澄風(fēng)頭正盛之時,站了出來。
“黃學(xué)士,下官想請教一二?!?/p>
黃子澄一見是解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哦?解學(xué)士有何高見?”
解縉不緊不慢地說:“依黃學(xué)士所言,第一點,是因為大明初建?!?/p>
“那我請教黃學(xué)士,南宋相對于北宋,難道不是遭遇了滅頂之災(zāi)嗎?”
“可南宋在臨安立足不久,就迅速恢復(fù)元氣。僅憑江南一地,便能養(yǎng)兵百萬,對抗金國鐵騎?!?/p>
“而我大明初建時,就將曾經(jīng)擊敗金國的蒙元打得狼狽逃竄,連立足之地都無。”
“拿下江南,連元人控制的淮北、陜西、山西、寧夏,甚至大都也歸于旗下,為何還是囊中羞澀?”
“再者,士農(nóng)工商四類,并非我朝首創(chuàng),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卻始終貶低商賈地位!”
“就算治理得稍遜一籌,也不至于出現(xiàn)數(shù)百萬、數(shù)千萬的落差,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至于第三點……照黃先生所講,簡直荒唐!”
“難道只有我們大明征收田賦?大宋難道沒有?那他們靠什么度日?”
“必須找到根源!”
解縉越說越激動。
他本性率直,年少氣盛,見不得這幫人拿幾本古籍,就大談天下大事,紙上談兵還洋洋自得。
“黃翰林!”
“你所說之言,滿紙荒唐!”
“那三點之言……”
“不過是避重就輕,真正的問題,卻只字不提?。?!”
……
朝堂之上,眼看就要陷入混亂,眼看就要吵作一團(tuán)。
就在此時。
沒人留意到。
站在殿旁的朱允熥,袖手而立,雙眼迷離,竟已悄然入睡。
從袖中一角,隱約可見一抹木雕痕跡。
自上次夢境歸來,他便一直將它帶在身邊。
如今,那種奇異的感覺,又悄然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