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赭土!很可能是!”顧言笙也激動起來,“那個(gè)方向……沒錯,就是鷹嘴崖的方向!”
希望如同被重新點(diǎn)燃的火種,驅(qū)散了身體的疲憊和心頭的陰霾。
兩人立刻振奮精神,朝著那片赭紅色山脊的方向,加快了腳步。山路愈發(fā)陡峭難行,很多時(shí)候需要抓著巖石縫隙或樹枝才能向上攀爬。林薇的體力消耗極大,呼吸變得粗重,臉色蒼白,但她始終咬牙堅(jiān)持著,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越來越清晰的赭紅色目標(biāo)。
隨著海拔升高,樹木逐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裸露的、呈現(xiàn)出鮮明赭紅色的巖石和土壤。這里的風(fēng)更大,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wěn)。
終于,在午后偏西的陽光下,他們攀上了一處相對平緩的、遍布赭紅色巨巖的平臺。平臺一側(cè),是深不見底、云霧繚繞的懸崖,另一側(cè),則連接著更加陡峭、如同鷹喙般突兀伸向太湖的山峰——那一定就是鷹嘴崖!
而就在這片赭紅色平臺的邊緣,背風(fēng)向陽的巖石縫隙間,林薇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極其醒目的、深紫色的影子!
她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那是一株!一株生長在赭紅色土壤中、約半尺高、莖稈深紫、葉片墨綠、頂端還殘留著幾顆干癟的、同樣呈深紫色小果實(shí)的植物!
其形態(tài)、顏色、生長環(huán)境,與那本手抄筆記上的記載,以及她懷中那截花莖,幾乎一模一樣!
紫吳萸!他們找到了!
“在那里!”林薇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沖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蹲在那株植物面前,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觸碰,仿佛怕驚擾了一個(gè)易碎的夢。
顧言笙也快步跟上,看著這株在寒風(fēng)中頑強(qiáng)生長的深紫色植物,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激動和欣慰。
找到了!他們真的找到了紫吳萸!沈驚鴻留下的線索是真的!他很可能就在這附近!
然而,就在林薇準(zhǔn)備小心采集這株珍貴的藥材時(shí),顧言笙卻猛地一把拉住了她,臉色驟變!
“別動!”他壓低聲音,極其緊張地指向旁邊一塊赭紅色巖石的底部。
林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間收縮!
在那塊巖石與土壤接縫的陰影處,她看到了一小片……被刻意掩蓋過、但依舊能看出輪廓的……腳??!以及,幾滴早已干涸發(fā)黑、卻依舊刺目的……
血跡!
有人來過這里!不久之前!而且,受了傷!
是驚鴻嗎?!他在這里采過藥?還是……經(jīng)歷了什么?
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冰與火,瞬間交織著席卷了林薇的全身。
她抬起頭,望向那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的鷹嘴崖頂峰,霧氣繚繞,如同它隱藏的秘密,深不可測。
驚鴻,你真的……就在這懸崖之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