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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法會終（第1頁）

第1章法會終了因的聲音在經(jīng)堂中緩緩消散，余韻卻如晨鐘暮鼓般在每個人心頭回蕩。

桑杰喇嘛端坐原地，雙手仍保持著合十的姿態(tài)，指尖卻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口，喉結(jié)滾動數(shù)次，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響。

這位在北玄之地享有盛名的大喇嘛，此刻只覺得胸腔中有什么東西在劇烈翻涌，數(shù)十年的修行仿佛一瞬間被照見深淺。

他原以為早已登堂入室，今日方知自己是那井底之蛙，未見蒼穹之廣。

方才辯經(jīng)時，他只覺這年輕僧人的佛法修為深不可測，但此刻聽完這一卷《大般若經(jīng)》的講解，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沒有高深莫測的術語堆砌，也沒有故弄玄虛的機鋒轉(zhuǎn)語，只是將般若智慧如清泉般緩緩道來，平和清澈，卻直指本心。

桑杰恍惚覺得，自己似是第一次真正讀懂了《大般若經(jīng)》的奧義。

一股前所未有的沖動自心底涌起——他想在了因座前覓一蒲團，靜聆這年輕僧人繼續(xù)說法。

而那位出身大無相寺證道院的空慧和尚，此刻雙目圓睜，嘴唇微張。

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了因講解“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時的每一個字句，那些他自以為早已參透的經(jīng)文，在了因口中竟煥發(fā)出全新的意境。

“這一卷《大般若經(jīng)》……莫說是吾輩，怕是院中許多師叔師伯，也未必能有如此透徹的見解！”

青山寺空明方丈早已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他與其他各院首座一般張口結(jié)舌，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此刻，他們再無半點懷疑了因的般若掌乃是從佛經(jīng)中領悟而來。

法壇上下，無論是青山寺僧眾，還是前來赴會的江湖豪客，皆各有所悟。

有人如飲甘露，面露欣喜；有人如遭棒喝，神色茫然；更有人熱淚盈眶而不自知。整個法壇靜得能聽見殿外松針落地的聲響，所有人都沉浸在佛法的余韻中，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這片寂靜之中，桑杰喇嘛緩緩起身，雙手合十，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向著因深深一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多謝了因大師開示！老衲修行六十余載，今日方知何為無住生心。大師一番講解，如撥云見日，讓老衲看見了一片嶄新的佛法天地?！?/p>

從最初的小和尚，到了因師傅，再到此刻尊稱大師，桑杰喇嘛的心境已然天翻地覆。

而空慧和尚緊隨其后起身，這位素來持重的大無相寺高僧，此刻竟有些語無倫次：“善哉！善哉！老衲。。。老衲今日方知以往所讀《大般若經(jīng)》，不過是在字句間打轉(zhuǎn)。了因大師以心傳心，直指本源，這才是真正的般若智慧??！”

法壇下，僧眾與香客陸續(xù)從震撼中蘇醒。先是零星的贊嘆聲，繼而如潮水般涌來：

“原來《大般若經(jīng)》要這般解讀！”

“以往總是執(zhí)著于空與有，今日才知連這執(zhí)著也是虛妄?！?/p>

“體內(nèi)積攢的戾氣盡數(shù)消散，沒想到了因大師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佛法修為，真乃佛門龍象！”

空云首座此刻激動得胡須微顫，對左右首座低語：“以此等般若智慧，我們還在懷疑什么？應當……應當馬上將他送入上寺之中！”

藥王院空澄首座也喃喃道：“這般若智慧，已非我等所能企及。但是這一卷《大般若經(jīng)》，他就足以開宗立派了?！?/p>

桑杰喇嘛仍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抬眼望向了因時，目光中已盡是肅然與敬重。

“了因大師今日所講，早已超越尋常講經(jīng)說法的范疇，乃是直指佛心的無上開示。老衲返回北玄之后，必當將大師所傳的般若妙諦，盡數(shù)弘揚于雪隱寺上下。若大師日后有緣駕臨北玄，我雪隱寺必定掃榻以待，舉寺僧眾皆愿執(zhí)弟子之禮，恭聆大師法語?！?/p>

這位自北域雪隱寺遠道而來的高僧，此刻已全然放下往日矜持，眼中唯有對佛法真諦的純粹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