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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白澤發(fā)現(xiàn)不對勁（第2頁）

“醒過來！”白澤的聲音發(fā)啞，指甲幾乎掐進吳邪的肉里。

吳邪的眼神還帶著茫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張起靈”——對方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可瞳孔里映出的，分明是穹頂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而胖子和漁民的爭執(zhí)還在循環(huán)，像被按下復讀鍵的錄音，連唾沫星子飛濺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這不是……”吳邪的聲音卡住了，后頸的冷風突然變得刺骨，和墓門縫隙里的涼意一模一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條勒緊的布條死結(jié)還在，皮膚泛著青紫色，只是剛才竟完全沒察覺。

“張起靈”朝他們走過來，古刀的穗子垂在身側(cè)，一動不動，像畫上去的裝飾。白澤突然想起，真正的小哥走路時，穗子總會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韻律。

“跑！”白澤拽著吳邪往后退，腳尖踢到了什么硬物——是胖子的工兵鏟，可鏟頭銹跡斑斑，邊緣還沾著干枯的黑泥，和幻境里化作枯骨前的模樣如出一轍。

胖子終于停止了討價還價，慢慢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憨笑僵在嘴角，變成一種詭異的平靜?！芭苁裁矗俊彼_口，聲音卻像從生銹的鐵管里擠出來的，“這里不是挺好的嗎？有陽光，有椰子……”

“有個屁！”白澤罵了一聲，余光瞥見沙灘盡頭的礁石正在融化，化作濃稠的白霧，像棺材里爬出來的那些東西，正緩緩向他們涌來。

吳邪突然甩開白澤的手，沖向“張起靈”，指尖快要觸到對方衣袖時，又猛地停住——他摸到的不是布料的粗糙，而是一種滑膩的、冰冷的質(zhì)感，像摸到了蛇蛻。

“你也看出來了？”白澤喘著氣，靈劍不知何時回到了手里，瑩白的劍身映出周圍扭曲的景象：漁民的臉變成了墓門上抓撓的蒼白手臂，海浪凝固的地方滲出了鮮血，連陽光都開始發(fā)灰，像蒙了層臟玻璃。

“張起靈”的臉慢慢模糊，五官化作流動的黑影，古刀“哐當”落地，變成半截沾著黑泥的枯骨，和石廳里的那截一模一樣。

胖子和“漁民”的身影也在潰散，沙灘上只剩下他們倆，還有涌來的白霧。

“為什么是我們？”吳邪的聲音發(fā)顫，他終于明白，幻境從不是針對他一個人——白澤的存在，或許也是幻境給彼此的誘餌。

白澤握緊靈劍，劍身的溫熱透過掌心傳來，這一次是真實的?！耙驗槲覀冃睦锒加邢胱ダ蔚臇|西?！彼聪騾切?，“你舍不得他們，我……”

他沒說下去，白霧已經(jīng)涌到腳邊，化作無數(shù)只手，抓住了他們的腳踝。吳邪低頭，看見那些手的手腕上，都纏著和他一樣的布條死結(jié)。

“原來最狠的不是捏造幻影，”吳邪笑了笑，帶著點自嘲，“是把彼此當成了新的誘餌?！?/p>

白澤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心口處，有塊淡青色的印記，像被霜凍傷的痕跡，是剛才白霜鉆進毛孔時留下的。他看向吳邪，對方的后頸也有塊同樣的印記，被衣領(lǐng)遮著，只露出一點邊緣。

“這才是關(guān)鍵?！卑诐傻难凵窳亮耍盎镁衬苣７滦?，模仿記憶，卻抹不掉真實的痕跡?！?/p>

他舉起靈劍，不是對準白霧，而是劃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沙灘上，白霧像被燙到般縮回，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石板——根本不是沙灘，而是石廳的地面。

吳邪也反應(yīng)過來，撿起地上的工兵鏟，狠狠砸向自己的手腕。布條斷裂的瞬間，勒痕處滲出鮮血，后頸的涼意驟然消失，換成了真實的刺痛。

周圍的景象開始劇烈晃動，陽光、海風、沙灘像玻璃般碎裂，露出底下的墓室：長明燈還在燃燒，棺材里的白煙正在翻涌，穹頂?shù)难劬χ匦卤犻_，冷冷地盯著他們。

墓門根本沒打開過。

“原來……”吳邪喘著氣，和白澤背靠背站著，“我們還在石廳里。”

白澤的掌心還在流血，血腥味混著墓室的陰冷，意外地讓人清醒?！爸辽龠@次，不是一個人了?！彼α诵Γ`劍的光芒在黑暗里亮起，“那就再拆一次這破幻境。”

吳邪握緊工兵鏟，指縫里的餅干渣早就沒了，只剩下掌心的冷汗和決心。

穹頂?shù)难劬锪飨卵獪I，白霧重新凝聚，這一次，沒再化作任何人的模樣，而是變成了無數(shù)雙眼睛，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巖壁，死死地盯著他們。

但這一次，吳邪和白澤都沒再后退。

因為他們知道，真實的痕跡還在，彼此的呼吸還在，就不算徹底被困住。

吳邪的目光掃過巖壁上的眼睛，那些瞳仁里映出的不是他和白澤的影子，而是石廳角落里散落的枯骨。他突然想起胖子說過的話——人在極度恐懼時，總會把恐懼的源頭想象成最熟悉的東西。這些眼睛，或許只是他們潛意識里對“被監(jiān)視”的放大。

“別盯著它們看?！卑诐傻穆曇魤旱煤艿?，靈劍的光芒在他身側(cè)流轉(zhuǎn)，像一道屏障，“幻境靠情緒活，你越怕，它們越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