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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爭執(zhí)升級 縣官來調(diào)解（第2頁）

鹿承祖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小人……小人也是一時糊涂！小人是怕……是怕他被白家的人給教壞了?。　?/p>

“教壞？”縣太爺冷笑一聲，他轉(zhuǎn)向周秀才，“周先生，你且來說說，你在這蒙學(xué)里，都教了孩子們些什么??？”

周秀才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回稟大人。學(xué)生在這蒙學(xué)里，教的，無非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八個字。讀的，是孔孟之道，學(xué)的，是圣賢之言。學(xué)生敢以人頭擔(dān)保，所教所言，絕無半句，是教唆孩子，背棄父母，忘本負(fù)義的！”

他說著，便從懷里，掏出幾本孩子們的功課本，呈了上去。“大人請看，這是孩子們的課業(yè)。寫的，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算的，是‘皇糧國稅，匹夫有責(zé)’。不知這些，在鹿承祖眼里，算不算‘教壞’？”

縣太-爺翻看著那些雖然稚嫩、卻工工整整的字跡，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地嚴(yán)肅了。

他放下功課本，看著跪在地上的鹿承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鹿承祖，本官今日，就給你斷一斷這樁官司?！?/p>

“其一，子弟讀書，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大事，更是朝廷開化民智的國策。你百般阻撓，甚至動手打罵，此乃為父不慈，大錯特錯！罰你，回家閉門思過一月，好生讀一讀圣賢書，學(xué)學(xué)怎么當(dāng)個稱職的父親！”

“其二，白家開辦義學(xué)，教化鄉(xiāng)里，此乃大功德一件。你非但不思感恩，反而誣告好人，擾亂鄉(xiāng)里。本官念在你父鹿三位病重，不與你多做計較。但若再有下次，定當(dāng)兩罪并罰，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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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他的目光，落在了鹿顯宗的身上，語氣緩和了許多，“至于這孩子……讀書是好事，但也不能因此，就不敬父母。這樣吧，本官做個主。周先生，你往后，不妨在課業(yè)里，多給這孩子，講一講‘忠義孝悌’的道理。讓他明白，讀書是為了明理，而不是為了跟家里置氣。”

他又轉(zhuǎn)向鹿承祖，“你，也不可再阻攔孩子向?qū)W。若是實在擔(dān)心他學(xué)壞，大可隨時來這學(xué)堂旁聽。看看周先生，到底教了些什么。如此，你可心服？”

這番判決，有罰，有勸，有安撫，可謂是面面俱到，誰也挑不出錯來。

鹿承祖還能說什么？他只能磕頭謝恩，灰溜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場風(fēng)波，再次平息。

鹿承祖回到家里，越想越憋屈。他覺得，自己就像被綁住了手腳的壯漢，空有一身力氣，卻處處被白家的“規(guī)矩”和“道理”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爹，那姓白的，連他兒子，都這么難纏！”他對著病榻上的鹿三位，恨恨地說道，“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連縣太-爺，都向著他們！”

鹿三位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睜開眼，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冷的光。

“官，是向著理的。他白家，現(xiàn)在占著‘理’，咱們斗不過他。”他喘了口氣，聲音嘶啞，“但是，水，是不講理的?！?/p>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咱們的井，不是加高了嗎？狗，不是也養(yǎng)了嗎？”他一字一頓地說，“等吧。等到那地里，真的快冒煙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他白家的‘理’硬，還是咱們鹿家的這口井水，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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