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張啟淵沒有推辭地接了,說,“從賣書的利市里扣吧?!?/p>
豐老板送他到大門口:“這么算,我還欠你一堆錢呢?!?/p>
“對了,”張啟淵又轉(zhuǎn)過身,說,“還得求你幫我個忙?!?/p>
“說吧?!?/p>
“我這兒有塊甘黃玉,本打算雕個隨身能戴的黃財(cái)神,但那時候耽擱,也沒尋覓到滿意的匠人。豐老板你認(rèn)識的人多,幫我找個匠人吧?!?/p>
張啟淵磕開了木匣的鎖,把那玉拿出來,搓了搓,莊重地遞到了豐老板手里。
“這么好的玉,怪不得上鎖,”豐老板開著玩笑,舉起了那玉打量,說,“成,等個二十多天,你有空來拿吧?!?/p>
“謝謝,那我真走了。”
離開豐老板家了,張啟淵順著胡同走往了街口,他進(jìn)了家館子,要了一壺酒一碗面。
吃飯不主要,主要是借館子的桌子,再次打開他那寶貝匣子。匣子里還剩下三樣?xùn)|西:沒寫完的《醉驚情》,正面“同生”反面“雙棲”的扇子。
還有那封奉國府的清晨里收到的小信。
紙上這么說的——
“子深相公,秋意一落,木樨拌糖,前日有人送來松江的糯米細(xì)面,然吾或?qū)⑷ミ呮?zhèn)二十日余,愿你等我回京,咱們?nèi)ヌ葑訕蛸I魚,在家醬燒魚,蒸黍糕,做元宵。
吾心匪石,生死如一……”
許是這些天太忙碌了,許是在崖邊上被風(fēng)吹著了,魏順回去的這晚就病了。
他干咳,發(fā)熱,嗓子眼兒疼得像咽刀子,柳兒給找來大夫,問診過后開了一堆奇苦無比的湯藥。
“督主,藥得吃啊,半碗也好,”小劉站在床旁邊干苦力,勸魏順吃藥,“大夫叮囑了得吃藥,不然嗓子里的腫消不下去,改明兒該說不了話了?!?/p>
魏順靠在床頭,半天了,終于松開輕擰的眉頭,睜開眼睛看他,說:“別喂了。”
“督主……”
小劉拎著滴湯的匙子,這時候,魏順已經(jīng)把他手里的藥碗奪了過去,一搭口一仰頭,艱難地吞咽幾下,黑褐色的藥湯全都下肚。
魏順咬著牙:“這藥麻嘴?!?/p>
“糖水,”柳兒立即捧來另一只碗,換下小劉,親自給他喂,說,“督主,廚房在燉梨了,待會兒拿過來,您不是說不想吃咸的么?那是甜的,還對嗓子好?!?/p>
魏順頭昏,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柳兒:“未到亥時,還早,要是您不想睡,就再坐會兒,我們都在呢。”
魏順:“徐目去哪兒了?”
“在廚房呢,看著他們給您做吃的呢,”柳兒貼心地幫他擦了嘴,問,“我找他過來?”
“不用,”魏順很慢地?fù)u頭,說,“我就是想知道宮里有什么消息。”
柳兒給魏順掖被子,小聲地:“我剛聽徐大人說,好像萬歲爺?shù)牟「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