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是誰,就冒犯?”
熟悉的聲音這么鉆進耳朵里,那躲在書底下的張啟淵霎時間就愣住了,他猛地坐起來。
書掉在腿上,魏順就在榻跟前站著。
崔樹早就走了。
“你怎么……”張啟淵一下子憋不住地笑,來不及從榻上下去,就抱著魏順親了一口,問他,“你怎么來了?”
魏順答:“想你了,來看你了?!?/p>
張啟淵裝傻:“都晚上了……”
“是啊,”魏順撩起衣裳,側(cè)身往榻上一坐,說,“我今晚打算住下?!?/p>
室內(nèi)芬香,燈火熒熒,兩人那般迫不及待,張啟淵手都摸到魏順腿上去了,翻開的書還那樣在被子上扔著。
魏順的手更涼,掌心貼著他手背,不準往上再摸,還盯著他眼睛看,羞澀又滿是柔情地。
是魏順先吻的張啟淵,他狠起來都那么從容,手掌搭著張啟淵脖子。
涼涼滑滑的嘴,綢子似的貼到了張啟淵嘴上。
很想他,親上的時候,魏順一直在心里慨嘆,覺得相愛無有理由,相思卻盡是理由——他想他的樣子,烏眼黑發(fā),清俊容貌,少年意氣;他也想他腦子活泛,能說會道,智計百出;他最想他充沛濃烈,與他榫卯相合,夜夜繾綣。
兩人為表這些天的相思,吻了很久很久,再分開時,張啟淵那本寶貝古書已經(jīng)在地下了,魏順半躺在張啟淵懷里了。
又抱著,就以這樣的姿勢待了會兒。
“睡覺的衣裳我都帶來了。”魏順坐了起來,去桌子那兒拿帶來的包袱,打開了,開始解腰帶,把小廝那衣裳給脫了,里邊兒襯袍也脫了,小衣也脫了。
他白花花地站在那兒,背對著他,把紅色的寢衣穿上,暫時不系紐扣,赤著腳彎下腰,開始套褲子。
看著他,張啟淵想:又該探討兄弟升堂的問題了。
所以不想別的了,干脆直接下地,把那一身丹砂紅的魏督主抱到榻上去,先讓他鉆被窩,摸他冰涼的手腳,心疼地囑咐:“快待著暖暖,我叫珍兒收拾床,咱們?nèi)ゴ采纤!?/p>
魏順咬著嘴,揪張啟淵領(lǐng)子,問:“你不想那個?”
“想啊,但這地方?jīng)觯睆垎Y在榻邊兒趴著,說,“你脫了該凍著了?!?/p>
“不會凍著?!?/p>
實話講,魏順真的很想敲這人的頭,小半月沒見了,那么想了,氣氛也到這兒了,他居然……
“那算了,”魏順松開他領(lǐng)子,說,“你睡你的床去吧,我在這兒睡,明早起來就回去了。”
“哎你……”
張啟淵心計真的很深,這會子他看著是無奈,其實在心里偷笑呢,他吹了燈,意在告訴外邊兒人別進屋。
畢竟門還沒栓。
然后,他就借著外邊進來的光上了榻,掀開被子也埋進去。
他摸魏順,和他調(diào)情,逗得他一陣清脆嬌氣的、洞房花燭般的笑。
熏爐里透出花果甜氣,是名貴上乘的占城奇南香。
門外,珍兒和叫桑姐的丫鬟坐在廊下,等待著屋里人叫,后來,聲兒實在太羞人,桑姐聽不下去,拿手絹把臉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