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珍兒和叫桑姐的丫鬟坐在廊下,等待著屋里人叫,后來,聲兒實在太羞人,桑姐聽不下去,拿手絹把臉捂了。
珍兒倒算穩(wěn)重,她心想自從跟了張啟淵,見識過的、沒見識過的她全見識了。她心里埋怨桑姐:他都和那太監(jiān)好了,必然是早就睡在一起了,有什么稀奇的。
熏爐里香燃得差不多了,聽房里頭,終于少了點兒動靜,珍兒明白是差不多完事兒了,就跺跺凍麻的腳站起來,囑咐桑姐端水去。
“姐姐,”桑姐趴珍兒耳朵上,小聲道,“我在府里也有幾年了,從來沒聽見過這樣的,其他有的爺,趴上去倒倒氣兒就完事兒,咱們爺看著就那樣,怎么還……”
珍兒微微生氣,說:“他本事可大著呢,就是不隨意對人用本事,遇上喜歡的才樂意。”
桑姐:“可是鈞二爺下葬沒幾天,他就……”
“他才不管那,”珍兒悄聲抱怨,“要不是面兒上實在過不去,他都敢現(xiàn)在娶了這太監(jiān)。”
門開了,桑姐把水盆端進去,毛久后來又拎了一桶,都是熱的。
等擦洗結束,珍兒親自進去給倆人收拾床,放好枕頭,鋪被子,再往被子里塞熱的湯婆子,放下兩層帳子。
她過去,說:“爺,你們?nèi)ゴ采纤?,我換榻上毯子墊子?!?/p>
張啟淵:“珍兒,你換好了再擺上小桌,把棋拿出來?!?/p>
“是?!?/p>
珍兒答應了,兩人去另一邊,她就開始忙。她方才偷著打量了魏順的樣子——
他臉很紅,脖子被蠻橫地親過;頭發(fā)都散開了,累得站不住,只能坐。
珍兒心想:好端端一個人,進門時還是體面的,吹了次燈的功夫,就被折騰得夠嗆。
換墊子的中途一回身,珍兒慌了,因為他看見……自家爺正用嘴給那太監(jiān)喂水呢。
珍兒轉(zhuǎn)過頭來,心想張啟淵真該謝謝他那淹水死去的爹——張吉現(xiàn)在喪子悲痛,又應對西廠設計,才沒工夫再管他襠下這些事。
沒過一會兒,棋盤棋奩擺好了,珍兒退下了,張啟淵抱著魏順躺了會兒,然后趴在他肚子上求他陪自己下棋。
“無賴你,”魏順推推他的頭,說,“別壓我,我肚子酸?!?/p>
“給你暖暖,”張啟淵把被窩里湯婆子拿上來,隔著寢衣放在魏順肚子上,問,“舒沒舒服?”
魏順白眼瞥他:“下回注意點兒行嗎?別那么用勁兒,我是太監(jiān),我……和常人身體不一樣?!?/p>
張啟淵:“你自己都不知道,只有跟我在一起舒服了,你才肚子酸?!?/p>
“你不睡覺?”不理會他說的,魏順問。
“你歇歇起來,咱們下棋。”
“太沒良心了,”本是魏順先勾引的,這會子他倒埋怨起人了,他說,“我就不該說想你?!?/p>
張啟淵真誠地眨眨眼:“下棋主要是為了和你說說話,你想不想我先不說,我想你了是真的?!?/p>
“時間還早呢,先躺會兒吧?!?/p>
魏順需要張啟淵的懷抱,于是扥他袖子,用那種撒嬌的眼神看他。
張啟淵躺回被子里重新攬著他,他這下高興了,貼到他胸膛上去,抬起手給他瞧新制的鐲子,說:“這是一塊兒紅瑪瑙,能辟邪的?!?/p>
張啟淵于是把他白白的手腕抓著,主要是摸他皮肉,次要是摸手鐲,問他:“你喜歡玉?”
“還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