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毋庸置疑。
謝喬對此早有考量,坦然道:慈明先生明鑒。
強(qiáng)記博聞,非七日可成。故而,此次辯經(jīng),重點不在經(jīng),而在辯。
謝均年輕,頭腦尚算靈活,思辨之能,或許尚可一搏。
荀爽目光微動,顯然明白了謝喬的意圖。
揚(yáng)長避短。
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這確實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謝喬繼續(xù)說道:此次辯經(jīng)的主題,是關(guān)于《春秋》筆法。
孔子《春秋》,經(jīng)文言簡而義深,若無注釋,則常人難以通解。故而有《左氏》、《公羊》、《谷梁》三家傳世,以闡發(fā)經(jīng)義。
今日,鄭玄所提之問,便是關(guān)于《春秋》義理。
聽到這里,荀爽眉頭微微一挑。
他想起了今日謝喬呈上的那個問題,以及自己給出的解答。
謝喬聲音不疾不徐,清晰地傳入荀爽耳中:實不相瞞,慈明先生。今日那一問,正是鄭康成所提。
他質(zhì)疑先生。言先生解答,是以《左傳》之例,以證《公羊》之義,此舉,已違背了《公羊》一貫秉持之微言大義的原則。
話音剛落。
荀爽臉色驟變!
他懂個屁!
老者猛地一拍幾案,花白的胡須都跟著抖了起來。
豎子黃口!老夫治《公羊》之時,他鄭康成尚不知在何處玩泥巴!
《公羊》之精髓在于闡發(fā)《春秋》之大義,豈是死守門戶之見,膠柱鼓瑟之輩所能領(lǐng)會!
他竟敢質(zhì)疑老夫?!
荀爽氣得吹胡子瞪眼,顯然是被鄭玄這番評價給徹底激怒了。
他現(xiàn)在何處?!老朽
老頭作勢便要起身,看樣子是打算親自去尋鄭玄理論一番,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謝喬不慌不忙,適時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勸慰與引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