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他們震驚的一幕,很快就上演了。
一隊長長的隊伍,在士兵的護送下,從太守府的方向,緩緩走向東城門。隊伍中的人,一個個垂頭喪氣,面如死灰。
百姓們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走在最前面的,不正是作威作福了許多年的陳達太守嗎?還有他身后的,郡丞、長史、各曹掾史全都是城里有頭有臉的官老爺!
只是此刻,他們?nèi)济撓铝巳A麗的官袍,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拿著鋤頭、鐵鍬等農(nóng)具,形容憔悴,步履蹣跚,活像一群要去服苦役的囚犯。
這這是怎么回事?
陳太守他們這是要去哪?
街道兩旁的百姓們議論紛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們躲在屋檐下、墻角后,交頭接耳,既震驚,又感到一種莫名的快意。
聽說了嗎?那位謝大司馬下了令,讓這些官老爺去城外種地,說是要讓他們嘗嘗咱們老百姓的苦!一個消息靈通的貨郎壓低聲音說道。
什么?種地?讓太守去種地?
短暫的寂靜之后,人群中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竊笑聲,很快,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
有人指著隊伍中的某個官吏,大聲說著他當(dāng)年如何訛詐自家的錢財。有人對著陳達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那積壓了多年的怨氣和憤怒,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在隊伍的旁邊,陳珩騎在一匹馬上,身著一身嶄新的武吏官服,腰懸長劍,面容肅穆。
隊伍走出了西城門,走向那片的田野,開始了耕種。
大軍繼續(xù)東進,從敦煌成收編的五百郡兵,經(jīng)過[軍營]的短時間訓(xùn)練后,被編入了戰(zhàn)斗序列。多是西涼步卒,少數(shù)擅長射術(shù)或馬術(shù)的,則被編入西涼弓手或西涼鐵騎,進一步壯大。
謝喬騎在馬上,立于大軍陣前,她的身后,是如林的長矛,如云的旌旗。她沒有急于求成,下達的命令只有一個字:穩(wěn)。
為保持軍陣的嚴(yán)整,大軍的推進速度并不快,基本上以投石車前推的速度為大軍的整體速度。
這些猙獰的戰(zhàn)爭巨獸,由數(shù)十名健壯的士卒合力推動,巨大的輪轂在沙石地上碾出深深的轍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呻吟。整支軍隊,就如同一座正在緩慢移動的鋼鐵堡壘,每一步都踏得堅實而沉穩(wěn),向著東方碾壓而去。
而騎兵部隊,則化作了從這座堡壘上放飛的獵鷹。
數(shù)千名西涼鐵騎,以前出大部分兵力的方式,如同一張撒開的大網(wǎng),呈扇形向著前方和兩側(cè)的戈壁深處偵察而去。馬蹄揚起的煙塵,在蒼黃的天幕下,拉出一條條長長的軌跡。他們是大軍的眼睛和耳朵,是鋒利的獠牙。
他們的任務(wù),是掃清前方道路上一切潛在的威脅,無論是在戈壁深處茍延殘喘的小股馬匪,還是敵方派出的、鬼鬼祟祟的斥候。任何敢于窺探這支大軍虛實的敵人,都將在第一時間被這些獵鷹撕成碎片。
十日之后,捷報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