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3章 冰河礪刃，暗羽西行（第1頁）

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nóng)歷十月十六至廿三

狄道的寒冬，已不是滴水成冰，而是呵氣凝霜。渭水支流徹底封凍，冰層厚達數(shù)尺，人馬可行。天地間一片肅殺的白，唯有城頭獵獵的旗幟與巡哨士卒口中噴出的白霧，證明著這座邊城尚未被嚴寒徹底吞噬。

行轅內(nèi)，地龍燒得滾燙，卻驅(qū)不散李凌（20歲）眉宇間那抹深切的寒意。他裹著厚重的裘氅，指尖劃過輿地圖上那片廣袤而危險的區(qū)域——河西走廊，最終重重地點在焉支山上。那個瘋狂的念頭，經(jīng)過數(shù)日的煎熬與權(quán)衡，非但沒有消退，反而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愈發(fā)洶涌。

【系統(tǒng)提示：宿主生命體征微弱回升中…體質(zhì)：46（重傷未愈，極度虛弱，嚴重畏寒）…信仰值：9點（極度匱乏）…祖龍魂佩能量：0。06%（深度休眠，恢復極其緩慢）…】

9點信仰值，什么都做不了?；昱逡琅f沉寂。他所能依靠的，唯有這具殘破身軀里不肯熄滅的意志，和麾下那些同樣傷痕累累的將士。

“王爺，高順將軍求見。”親衛(wèi)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傳！”李凌精神一振。

帳簾掀開，一股寒氣涌入。高順（體質(zhì)76，力量80）在兩名親兵的攙扶下，一步步挪了進來。他依舊瘦削得驚人，面色蠟黃，眼窩深陷，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呼吸粗重。但那雙眼睛，卻燃燒著令人心悸的火焰，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復仇的火焰。

“末將…高順，拜見王爺！”他推開攙扶，試圖行禮，身體卻劇烈搖晃。

“免禮！看座！”李凌急忙道，目光迅速掃過高順?；謴偷乃俣缺阮A想中快，但那透支生命本源帶來的虛弱，絕非短時間能彌補?，F(xiàn)在的他，莫說領(lǐng)軍沖殺，便是騎馬都難。

親兵搬來胡床，高順喘息著坐下，目光卻死死盯著李凌案上的地圖，尤其是焉支山的位置。

“王爺…”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急切的渴望，“末將…已無大礙！玄甲衛(wèi)現(xiàn)存四百三十七人，輕傷者已可操練，重傷者…也在恢復！末將請命…愿率部為先鋒…”

“胡鬧！”李凌打斷他，語氣嚴厲，“你現(xiàn)在的身子，能走到焉支山嗎？玄甲衛(wèi)是我軍脊梁，豈能如此輕擲？”

高順牙關(guān)緊咬，額頭青筋暴起：“王爺！匈奴鑄甲，開春必至！坐守狄道，亦是死路！末將…寧愿死在沖鋒的路上！玄甲衛(wèi)…沒有一個怕死的孬種！”

“死容易！”李凌猛地一拍案幾，牽動傷勢，劇烈咳嗽起來，咳得面色潮紅，“活著…打贏！才難！我要的不是你們?nèi)ニ退馈乙氖恰瓌倮?！?/p>

帳內(nèi)一時寂靜，只有李凌壓抑的咳嗽聲和高順粗重的喘息。

良久，李凌緩過氣，聲音低沉卻清晰：“焉支山…必須去。但不是你現(xiàn)在這樣去?！?/p>

高順猛地抬頭。

“我們需要一支箭，”李凌的手指重重敲在焉支山上，“一支快、準、狠的箭。一支能撕開匈奴防線，燒了他們的草場，毀了他們的圣地，還能…活著回來的箭?！?/p>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高順：“這支箭，需要最強的弓弦來激發(fā)。你高順，就是那張弓。但弓弦未緊，箭矢未鋒，如何殺敵？”

高順怔住，隨即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王爺?shù)囊馑际恰?/p>

“練兵！”李凌斷然道，“從現(xiàn)在起，到開春冰融，你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你的任務，不是躺在床上等死，而是給我爬起來，把這四百多玄甲衛(wèi)，還有張嶷新募的那幾百羌騎，給我練成一支真正的…幽靈！一支能在冰天雪地里生存、潛行、廝殺的鬼騎！要熟悉匈奴人的一切，要能像狼一樣忍耐，像鷹一樣偵查，像毒蛇一樣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