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李凌斷然道,“從現(xiàn)在起,到開春冰融,你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你的任務,不是躺在床上等死,而是給我爬起來,把這四百多玄甲衛(wèi),還有張嶷新募的那幾百羌騎,給我練成一支真正的…幽靈!一支能在冰天雪地里生存、潛行、廝殺的鬼騎!要熟悉匈奴人的一切,要能像狼一樣忍耐,像鷹一樣偵查,像毒蛇一樣一擊致命!”
他盯著高順:“你,做得到嗎?”
高順渾身劇顫,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極致的激動。他掙扎著站起,推開親兵,單膝跪地,盡管身體搖晃,聲音卻斬釘截鐵:“末將…必不負王爺所托!若練不出一支可堪一戰(zhàn)的奇兵,高順…提頭來見!”
“好!”李凌頷首,“所需糧秣、皮裘、藥材,我會讓李郡守優(yōu)先供給。但記住,要秘而不宣。對外,只說是常規(guī)冬訓?!?/p>
“諾!”高順眼中燃燒著駭人的戰(zhàn)意,在親兵攙扶下,踉蹌卻堅定地退了出去。
高順剛走,郡守李信(政治78)便一臉憂色地求見。
“王爺,派往羌地的信使回來了…”李信聲音沉重,“燒當、先零兩部…收了我們的‘定金’(五百頭牛羊),但對于來年‘大買賣’的鹽鐵價格…咬死了必須按市價七成,且…必須先付三成定金,否則免談。他們還…暗示,若王爺肯將枹罕故地‘暫借’他們牧馬,價格或可再議…”
“趁火打劫!”李凌冷笑,眼中寒芒閃爍,“告訴他們,鹽鐵價格,按市價九成,這是底線。定金…沒有。至于草場…一寸不讓。另外,‘不經(jīng)意’地讓信使透露給其他羌部,就說…燒當、先零欲獨吞與漢室的鹽鐵之利?!?/p>
李信眼睛一亮:“王爺是想…挑起羌部內(nèi)斗?”
“讓他們爭去。”李凌淡淡道,“誰出的價更‘公道’,誰的誠意更足,我的鹽鐵就優(yōu)先賣給誰。另外,告訴張嶷,他招募羌騎的速度,可以再快一些。待遇,可以比照漢軍精銳?!?/p>
李信領命,又道:“還有一事…北面斥候回報,休屠王部的游騎,活動越發(fā)頻繁,已多次逼近我青石峽哨卡。雖未發(fā)生沖突,但其挑釁之意,甚為明顯。似在…試探我虛實。”
“意料之中?!崩盍枭裆蛔?,“他在等,等他的甲胄成型,等開春冰消雪融。傳令各隘口,加強戒備,多設暗哨、響箭。匈奴游騎若敢越界…殺無赦。首級懸于關墻之上?!?/p>
“諾!”
當夜,行轅密室。燭火搖曳。
李凌單獨召見了傷勢已大為好轉的張嶷(體質75)。
“傷勢如何了?”李凌問。
張嶷活動了一下臂膀:“回王爺,已無大礙,拉得開弓,騎得動馬!”
“好?!崩盍椟c頭,鋪開一幅更為詳盡的河西地圖,上面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符號,“有件要事,需你親自去辦?!?/p>
“王爺吩咐!”
“我要你…挑選十名最機警、最悍勇、最熟悉胡語的‘夜不收’,扮作西行的粟特商人。”李凌的手指劃過地圖,從狄道出發(fā),經(jīng)羌地,繞道河西走廊南部,最終指向焉支山以北的廣闊區(qū)域。
“你們的任務,不是廝殺,是眼睛和耳朵?!崩盍枘抗馊缇妫拔乙姥芍叫倥サ氐拇_切位置、守備虛實、巡邏規(guī)律、水源草場分布。我要知道休屠王鑄甲工坊的大致方位和產(chǎn)量。我要知道…通往焉支山的所有小路、密道、以及…冬季冰封后,人馬可以通行的河床與谷地!”
張嶷倒吸一口涼氣。深入匈奴腹地千里,進行如此細致的偵查,這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