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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瘟魔漸退，暗流再涌（第1頁）

公元前204年漢·漢王四年西楚·霸王四年農歷八月十九至廿六

周勃（體質85，力量88，統(tǒng)帥90）大軍的到來，如同久旱甘霖，注入了狄道城這具瀕死的軀體。帶來的不僅是兵甲旌旗帶來的安全感，更是實打實的生機——堆積如山的藥材、充足的糧秣、經驗豐富的軍醫(yī)，以及一套遠比郡縣更為嚴密的軍管體系。

疫情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遏制。新增病患逐日減少，死亡人數斷崖式下跌。街道上不再有隨意倒斃的尸首，取而代之的是有序運送物資的車輛和戴著厚布面巾、噴灑石灰水的兵士。焚燒尸骸的濃煙依舊每日升起，但人們眼中的絕望已逐漸被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小心翼翼的期盼所取代。

然而，行轅內的氣氛卻并未輕松多少。

李凌（20歲）的病情反復不定，低熱纏綿，咳嗽不止，整個人瘦脫了形，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深不見底，冷靜地掌控著一切。他強撐病體，與周勃進行了數次長時間的密談。

“王爺，”周勃指著隴西地圖，語氣沉肅，“勃奉漢王與丞相密令，此次西來，一為解狄道之圍，二為…徹底解決月氏之患。”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烏木其人及其供狀，已快馬呈送滎陽。漢王震怒，丞相有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隴西不容二主，月氏…當絕其苗裔。’”

李凌咳嗽幾聲，蒼白的面容上掠過一絲寒霜：“月氏…不過是棋子。真正的執(zhí)棋者，是匈奴，尤其是…休屠王。黑水峪，才是關鍵?！?/p>

“黑水峪…”周勃沉吟道，“王爺此前遣‘夜不收’探查，損失慘重。據俘獲的月氏人口供，那里確是月氏王庭最后的據點，藏有工匠、秘術，甚至…可能有一支精銳的‘圣火衛(wèi)士’。他們與休屠王約定，若漢軍攻狄道，則月氏出峪襲我后路；若狄道久攻不下，則休屠王助月氏…‘清理門戶’，吞并其眾?！?/p>

“好一招驅虎吞狼，借刀殺人。”李凌冷笑，“如今休屠王新敗，暫退三十里，但元氣未傷。月氏人…想必也慌了?！?/p>

“正是！”周勃眼中精光一閃，“王爺臥病期間，勃已派斥候嚴密監(jiān)視黑水峪。發(fā)現近日有零星月氏人試圖潛出峪口，向西北方向逃竄，似欲…聯絡休屠王?！?/p>

“他們想跑？或是想再次賣主求榮？”李凌指尖敲著案幾，“太尉之意…”

“趁其病，要其命！”周勃斷然道，“趁休屠王新敗，月氏內部恐慌，我軍新銳之師士氣正盛，一舉搗毀黑水峪，永絕后患！繳獲的工匠、秘術，于國有大用！”

李凌沉默片刻，緩緩搖頭：“太尉，時機未到。”

“哦？”周勃挑眉，“王爺有何高見？”

“其一，我軍雖至，然狄道軍民久戰(zhàn)疲敝，疫情初定，元氣大傷，此時遠征險地，力有未逮。其二，黑水峪地勢險惡，易守難攻，強攻傷亡必巨。其三…”李凌目光幽深，“月氏人內部，并非鐵板一塊。烏木一系欲投匈奴，但未必所有月氏人都愿背井離鄉(xiāng)，寄人籬下。尤其是…那些掌握著祖?zhèn)骷妓嚨墓そ?。?/p>

周勃若有所思：“王爺是想…攻心為上？”

“不錯?！崩盍桀h首，“請?zhí)纠^續(xù)封鎖黑水峪所有出口，圍而不攻。將烏木的供狀，抄錄百份，射入峪中。再讓俘獲的月氏人，向峪內喊話：‘漢軍只誅首惡，脅從不問。獻峪歸順者，賞；負隅頑抗者，與烏木同罪！’”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另外，將烏木的人頭…用石灰處理好，送進峪去。告訴他們，這就是叛漢投胡的下場?！?/p>

周勃凝視著李凌，這位年輕王爺雖病骨支離，但手段之老辣狠決，思慮之深遠，令他這位沙場老將也不禁心生凜然。

“王爺妙計！”周勃拱手，“勃這便去安排！”

周勃的雷厲風行超乎想象。

次日拂曉，黑水峪各個出口便被漢軍旗幟徹底封鎖。數百份抄錄的供狀被綁在箭矢上，雨點般射入峪內深谷。被俘的月氏人在漢軍看押下，用凄厲的母語向著峪內哭喊勸降。最后，一顆經過處理、面目依稀可辨的頭顱，被長竿挑起，矗立在峪口最顯眼之處——正是月氏頭領烏木！

黑水峪內，瞬間陷入了極大的恐慌和混亂。月氏長老們爭吵不休，主戰(zhàn)派與主和派勢同水火。烏木的死訊和那份詳細的供狀，徹底擊潰了許多人的心理防線。

與此同時，狄道城內的救治也在爭分奪秒地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