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從前,可曾見過這位蘇姑娘?”
卓鶴卿心頭一緊,他摸不透她這話里究竟藏著幾分真意,只能含糊其辭地應付:
“這醉月樓,我先前倒跟左云峰一起來過幾趟,至于見沒見過這位蘇姑娘……倒真沒什么印象了?!?/p>
“我去廁軒整理下,鶴卿在此稍候?!?/p>
沈月疏語帶輕笑,“若是讓旁人見了卓大人陪娘子去那處,指不定要打趣你呢。”
“你自己當心。”
卓鶴卿點頭答應。
這邊沈月疏剛踏出雅間,卓鶴卿眼角余光便瞥見了走廊里的左云峰——這人怎的日日都來此處?
他心頭一緊,忙快步迎出去,在左云峰肩上輕拍了下,壓低聲音:
“左兄,月疏此刻就在這兒。你且待在自己那邊,別亂走讓她撞見;萬一真遇上了,還請你務必對蘇姑娘的舊事守口如瓶,莫要多言?!?/p>
左云峰聞言,眼底掠過一絲了然,卻只淡淡一笑,反問:
“你還真是大膽,倒敢把她帶到這兒來?”
挖竹筍、泡溫泉、逛花樓……卓鶴卿,你要不要自己瞧瞧,這幾日帶你娘子干的都是些什么樁樁件件!
左云峰心下駭然:
若論討女子歡心,自己已是拍馬難及。
即便自家小舅子將來能設法將這姑娘再接回去,只怕那馴良的白鴿也早成了戀林的野鳥,再不是他原先心心念念的那盤菜了。
卓鶴卿眉頭微蹙,尚未接話,便見左云峰斂了笑意,頷首道:
“放心,我有分寸?!?/p>
兩人行禮告別。
卓鶴卿落座,思緒萬千,月疏既已是自己的妻子,那蘇姑娘的事便該讓她知曉,只是怎么開口他還要好好斟酌一下,那便以后尋個合適機會再說吧。
沈月疏過了好一會兒才折返回來。
她哪里是去更衣,分明是尋了個由頭,找樓中侍女打聽蘇姑娘的底細去了。
不過費了三兩碎銀,方才那侍女便將她帶到了從前呆在蘇姑娘身旁做事的侍女旁,她又化了五兩銀錢,從前那侍女便如同開了閘的春水,將所知之事盡數(shù)道來。
原來這蘇姑娘是四年前來了這醉月樓,一手琴藝雖不俗,但在這美人如云的銷金窟里卻也算不得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