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diǎn)很快分完,卓老夫人見沈月疏神色淡淡的,便先開了口:
“月疏,方才見你晚膳用得不多,可是今日的飯菜偏辣,吃著不舒服?若是這樣,往后便跟廚娘說,多做些清淡的。”
沈月疏輕輕搖頭,嘴角掛著一絲歉意的笑,道:
“母親,這事兒怪不得飯菜,是我自己午間貪嘴多吃了些,下午又一直坐著沒動(dòng)彈,方才用飯時(shí),自然就不覺得餓了。倒是讓母親為我掛心了。”
卓老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點(diǎn)頭微笑道:“沒事就好?!?/p>
隨后,她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卓鶴卿身上,問道:
“鶴卿,今日左老夫人來府上做客,閑聊間提到寧評(píng)事,說他近來日日醉酒,可有此事?你身為他的上官,又年長他幾歲,合該多勸一勸??v有煩憂,也不該貪杯傷身,更免得耽誤了正事?!?/p>
??!
怎么又繞到寧修年這兒了?!
沈月疏聞言,心頭驀地一緊,面上卻仍佯作平靜。
“母親不必為他掛心。寧評(píng)事行事向來有分寸?!?/p>
卓鶴卿眉頭微蹙,將手中的糕點(diǎn)順勢(shì)放到桌上,道:
“倒是左兄那人——母親您是知道的,三分醉能說成七分癲。真要論起來,他才是那個(gè)更叫人放心不下的?!?/p>
寧修年近來飲酒頻繁,這事兒還得“歸功”于左少峰。
程懷悅對(duì)他總是緊追不舍,令他頗感心煩意亂,無奈之下便向大理寺的“智多星”左少峰求助。
左少峰便笑著獻(xiàn)上一策:
“程懷悅最不喜男子飲酒,你若真想躲她,不如日日飲酒,做出她最厭惡的樣子,她自然望而卻步、再不糾纏?!?/p>
寧修年依言而行,其間又摻了些借酒消愁的意味,便飲得比往常勤了些。
雖未曾耽誤正事,但終究傷身勞神,于心性也有所損耗。
卓鶴卿想,過兩日還是該找個(gè)時(shí)機(jī),隱晦地提醒他一句。
左老夫人大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才將一截沒頭沒尾的消息傳到了母親耳中。
卓老夫人聽完,微微一笑,道:
“細(xì)想起來,還真是的。左老夫人晌午的時(shí)候一直說這寧評(píng)事為情所傷,縱酒過度,我便操了這閑心。”
“左老夫人所言,倒也并非虛言?!?/p>
這時(shí),魏紫蕓突然開口插話,道:
“我早前聽旁人說起過,他心中確實(shí)曾有過一個(gè)傾心的女子。依我看,能讓一位榜眼才子如此失了方寸,那女子怕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勾走了他的魂,只怕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