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回,他竟變本加厲,用起了活物來嚇唬她——手段倒是升級(jí)了。
沈月疏心下冷笑:
真是魏紫蕓一手帶大的,連這算計(jì)人的路數(shù)都如出一轍,盡是些旁門左道。
得虧把她趕走了,否則,再好的孩子,根子也遲早被戾氣纏歪。
沈月疏彎腰拾起書,輕輕拂去封皮上的塵土。
若再縱容下去,只怕會(huì)愈發(fā)出格。是時(shí)候該好好管教了。
可她卻想不出管教的法子,雖也喊她母親,但畢竟隔著一層,這管教的尺度若是拿捏不好,反而適得其反。
“哎呀!好癢!”
勤顏的驚呼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沈月疏聞聲走去,只見那白嫩的小手上已浮起一片駭人的紅疹。
小家伙癟著嘴,淚珠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另一只手忍不住就要去抓。
沈月疏目光一掃院角的蕁麻,心下明了。
她向一旁的丫鬟遞了個(gè)眼色,隨即俯身,語氣平和地問勤顏:
“你方才,是不是碰過一條蛇?”
“我沒有!”勤顏脫口而出,又慌忙找補(bǔ),
“那……那葡萄架上的蛇不是我放的!”
“哦?”沈月疏直起身,語氣云淡風(fēng)輕,
“那便難辦了。你若沒碰那蛇,這毒疹……我可就找不到解藥了?!?/p>
“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這毒不解也無大礙。無非是手腫上幾日,既不耽誤你吃桂花糕,又正好讓你名正言順地不碰筆——你不是最討厭寫字么?這下倒能清閑幾天了?!?/p>
勤顏一聽,立刻收住了眼淚——這么一想,竟是好事一樁?
“只不過,”沈月疏話音一轉(zhuǎn),
“你得想個(gè)妥當(dāng)?shù)恼f辭瞞過你父親。他身為大理寺少卿,最擅洞察人心。若是察覺你借故逃學(xué),只怕責(zé)罰不輕?!?/p>
勤顏這才恍然,心里嘀咕著“果然沒安好心”。
再低頭一瞧,小手似乎真有些發(fā)脹,不由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