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頭一瞧,小手似乎真有些發(fā)脹,不由慌了幾分。
想著眼前這人總比父親好應付,他索性坦白:
“蛇……是我放的,你幫我解毒吧?!?/p>
沈月疏悠悠問道:
“勤顏,你可想清楚了?若記錯了,用錯了藥,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p>
“你房里的那只死老鼠,也是我扔的!還有桂花粥里的鹽、瘦肉粥里的糖,都是我干的!”
勤顏一股腦全招了,還不忘補上一句,“你這毒要是解不好,我、我下次還放!”
沈月疏聞言,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這孩子,倒是比他那個心思深沉的父親實誠得多——她還沒認真問,他倒自個兒把底全交了。
她的目光掠過墻角那叢不起眼的綠影,俯身掐下兩片厚實的葉片。
指尖輕捻,涼潤的汁液便滲了出來,被她細細涂抹在勤顏紅腫的手背上。
“好了。”
她直起身,語氣平靜,
“過會兒便會消腫。你中的并非蛇毒,而是蕁麻毒,并無大礙。我方才嚇唬你,就是想告訴你,你連我說得是真話假話都辨不清,又拿什么來報復我?”
她拭去指尖殘留的汁液,目光落在勤顏尚帶淚痕的小臉上:
“你且想想,每次這般折騰,最后吃虧的是誰?”
見勤顏抿著嘴不說話,她輕輕搖頭:
“你一個小娃娃,何必總想著跟我較勁?你心眼沒我多,年紀比我小,書也讀得沒我多,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對手?”
“好。那等我長些本事,再來找你報仇?!?/p>
沈月疏被這話激得心頭一顫。
她沒想到這孩子竟如此聽勸——這真是卓鶴卿的孩子嗎?性格也差得太遠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應該是的。至少在記仇這件事上,簡直如出一轍。